番外一：莫失莫忘 (第2/5页)

有旁的事要与你商榷。”

    杨戬心中悬石落下几分，“还请陛下示下。”

    玉帝坐回御座，表情凝重，道：“创始元灵不久前下了道法旨，说是沉香缺少劫难，会阻滞修炼，你也知道，下凡历劫者必须资质极佳且要有寻常人没有的慧根，沉香天资聪颖，又得斗战胜佛和你的教导，朕很放心。创始元灵的意思是择日让沉香下凡历劫，一世即可，体会一番人间苦难，三劫八苦，方能功德圆满，对以后的修炼也大有裨益。”

    杨戬眉头蹙起，道：“陛下，恕小神直言，所谓人间苦难，沉香已经吃过不少了。再者说功德一事，渡化世人、降妖除魔都是功德无量的事，这些沉香百年来尽心竭力，实在无需靠历劫来增添功德。”

    “朕知道你心疼外甥，但是劫数不可缺少。你也知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的道理。况且历劫对沉香而言并没有坏处，你也主掌过几回神仙下凡历劫的事，总也知晓其中利害，不必朕与你多说了吧？而且创始元灵法旨已下，不好推脱，杨戬，你最顾大局，应该明白。”

    杨戬深吸一口气，阖目忍耐，道：“是，小神遵旨。”

    “杨戬，朕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朕不得不提醒你几句。沉香此番历劫会被昆仑镜送去与现在不同的时空，你若强行去寻，一不可触碰其肌肤，轻则法力大损，重则重伤难愈，二，你的法术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你可要想清楚。”

    历劫者，单游之，无神相助，无术傍身，万般造化只能靠自己。

    “小神……多谢陛下指点。”杨戬强压下不满，道：“小神还有一事，望陛下恩准。”

    “你且说来。”

    “烦请陛下等沉香此次休沐结束再与他提及历劫一事。”

    玉帝朗笑几声，道：“二郎真君法力无边，疼人也当属第一啊。”说完又觉得此言不妥，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转话锋道：“这是自然，朕一个月之后再宣他上殿。”

    “多谢陛下体恤。”

    3.下凡

    凡间三十年过后，沉香告假的时限已到，又得玉帝传昭，便即刻前往灵霄宝殿。其实他此行知道玉帝有何事嘱托，因为不久前杨戬已经告诉他那日瑶池里二人的对话，之所以一直瞒着他是不想让他心思沉重地度过这三十年假期。但与忧心忡忡的杨戬不一样，沉香表现地满不在乎，甚至还有些期待，殊不知跟杨戬不约而同的，那些长辈个个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因故沉香下凡那日，南天门外门庭若市，别说亲朋好友了，就连天兵天将都从南天门排到了他乡仙府，实在是壮观，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庭要点兵鸣鼓，去哪里打仗呢。

    “承德元帅好走！”邓忠辛环高喊之余，沉香总算靠近了南天门，也看清了外面的阵仗。自家爹娘自不必说，敖春、小玉都来送行，孙悟空、猪八戒也来照看徒弟，嫦娥仙子、织女仙子还有哪吒都在朝臣之列，仙子们乍皱柔眉，语重心长地嘱咐他一些话。包括织女家的两个孩子——织娜、凌郎，拽着他的袖子，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唯独杨戬，站在文武百官之中，越过重重阻碍窥探，一言不发。

    刘彦昌拉着沉香，反复叮嘱，沉香一一应下，时不时再敷衍两句，遭到了刘彦昌好一阵敲打。

    “元帅，您就放心地去吧，我们会好好练功的。”黎逊搭上沉香的肩膀，调笑道。

    沉香揭穿道：“你可别想着偷懒，我不在，还有三太子和老孟呢，你迟来几次，早退几次都会记录在册，等我回来，可有你好果子吃。”

    黎逊：“……”我就多余废话。

    少顷，王母仪仗来至南天门，众仙分至两侧，她横臂轻挥，一道金光自袖口飞出，霎时间一面硕大的宝镜悬于上空，镜子背面镌刻太乙玄纹，正面一半浑浊一半清明，漩涡中似有万物变幻，顷刻又成虚无。

    “去吧。”

    “是。”沉香拱手作揖，“沉香多谢诸位今日送行之恩。”

    他偏过头悄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杨戬，很快便收回目光。随后来到昆仑镜前，神器威力极大，须臾便能让人感受到其翻江倒海的气势，他默念法诀，镜中画面变得清晰，一阵狂风卷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像被一团火包裹住，转眼又归于平静，只是下一瞬，他便化作一道流光闪进了昆仑镜中。

    杨戬的视线始终追随着沉香，担忧、关怀、隐忍、思念全都融合交汇在一双愁眸中，人在眼前消失时他的手也收紧，攥在手里的长命锁深深陷进掌心，勒出一圈红痕。

    临行前，沉香将长命锁交到他手中，很是郑重。

    “舅舅，这是我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了，还是给您保管我才放心。”

    杨戬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睫羽颤抖，无声叹息，高高在上长生不老的神仙，一时竟好像苍老数岁。

    对面的叱天鹿扫过众仙，一眼就看到人群里风姿最为出众的杨戬，凭他的天眼认出了他的身份，是而撞了撞黎逊的胳膊，抬起下巴指了指杨戬，问道：“他就是二郎真君？”

    “是啊，怎么了？首先，你要是想说他坏话，那请你自言自语，别拉着我跟你一起遭殃，我已经够倒霉了。其次，你要是真想说他坏话，你可以尽情说，但是你说完后我会代替咱们元帅打死你。”

    “什么跟什么啊！”叱天鹿气得吹胡子瞪眼，道：“我就是好奇，才问问你，你跟我扯什么呢？！”

    黎逊抱着胳膊，漫不经心道：“你好奇什么？”

    叱天鹿一边注意着杨戬的动作，一边攀到黎逊耳边说：“不是说二郎真君跟沉香关系很亲密吗？那沉香今日历劫，他也不跟他说说话。但你要说他俩关系不好吧，真君那眼珠子都快长沉香身上了，恨不得跟他一起去历劫，你说是怎么个因由啊？”

    “这你就不懂了，我跟在元帅身边时间比较长，门儿清，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跟你说啊……”黎逊招呼叱天鹿附耳过来，道：“你也不看看真君是什么性格，内敛惯了，哪里能像圣母娘娘一样抱着元帅又摸又捏的？那像什么样子？不过你来得晚，有些事不知道也正常，真君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也是有过的，有一回漠北上一任狼王在灵霄宝殿羞辱元帅，真君险些在殿内大开杀戒，三尖两刃刀直接飞过去了，要不是元帅拦着，估计那狼当场就得一命呜呼。后来元帅被气晕了，还是真君抱他回去的，你是不知道，当时文武百官的脸色有多精彩。你拿你装不了二两香油的肚子想想都知道，真君当年煞费苦心地培养外甥，元帅又孝感天下，二人素日形影不离，关系怎么可能不好？”

    叱天鹿恍然大悟，沉思一会儿后道：“什么人物能把刘沉香这个祸害给气晕？！太厉害了！”

    黎逊一愣，旋即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王母与众仙商讨沉香历劫的细节，待目光无意中停在杨戬身上时，被感染地皱起眉，幽幽来了句：“

    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杨戬敏锐，在外向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黎逊的话轻易传进他耳朵，他本来心情就不好，现下是更加糟了，是故斜睨了黎逊一眼。

    只一眼，黎逊就差点儿给他跪下，只觉无数开了刃的凉刀刺进了身体，打得他膝盖发软。他也没想到，原来跟杨戬正面交锋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幸亏他不在杨戬手底下办事！

    心疼哮天犬和梅山兄弟。

    4.多病

    北宋，临安板桥镇，某日祥光大作，七彩霞光蜿蜒伸展，龙凤盘旋飞舞，眨眼消逝，是为祥瑞之兆。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