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山河谣_第二十二章 红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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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红豆 (第4/4页)

    天行脑中疾闪,听得南策在催,更是心烦意乱,却又无暇骂他。

    “五仙教的狼毫蜂与天姆教的食蛛獾是天敌,食蛛獾是老姥爱宠从不离身……五仙教既然已经现身,天姆教定然不远了……你们宋廷的斥候可有天姆教消息?”

    南策一阵天人交战,旁边有兄弟赶紧提醒:“韩头!军事机密万不可说啊!刘总管现正爱惜你,莫断了自己前程!”

    天行一把夺过岁荣,就要冲出营帐,军营哪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走了这大好战功,还要一并受罚,忙cao兵戈将历天行围了三层。

    南策撑膝站起,抬手道:“放他走。”

    “韩头!”

    “放他走!”南策咆哮一声,解开束腰,脱下衣袍跪在地上,两臂反剪身后,“把我捆了,交到总管手上,我来交代,不会连累各位弟兄!”

    见他坚持,他们又实在没把握拦得住历天行,只好拿来粗绳,将南策捆了起来。

    “城外向东五里!顺浅滩去找!”南策头也不回,撂下交代便昂首去了将营。

    天行心下钦佩,只暗盼南策无事,此后若有机会,再与他好生切磋一番,他现下已顾不得许多,抱着岁荣跨上一马直往城外冲去。

    城门守卫见营中冲出战马,没及反应,近些发现蹊跷已然晚了,天行单手御马,翻身跃下,一脚踢开拒鹿桩又追上马去,守卒哪有这般身手,追了几步,只能任他远去。

    两人一马一骑绝尘,待周遭只余戈壁,天行停了下来,拍了拍岁荣侧脸:“好了,没人了。”

    岁荣捂着肚子爬起,浑身骨架都似被颠散了。

    “真有你的,你是如何算到是他的?”

    “我没算到,是有人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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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人?”

    “黄龙老儿呗。”

    天行奇道:“他?他怎会帮你?分明我也没见你出过望春楼……难不成,他一直在望春楼中?”

    岁荣叹气道:“你虽比你爹生得俊些,脑子却不如你爹聪明,望春楼的账房就是你下九流的灵燕,你还识不出?”

    “……是……可是……”

    “极天城是你厉家父子的家业不错,亦是那黄龙老儿的家底,他得不到极天城,也不会将极天城拱手送与山海盟,抡起作用,他还比你大些。”

    天行脸上无光,红一阵青一阵:“你怎知道宋军会来,又如何知道宋军知晓天姆教行踪的?”

    “宋军迟早会来,也只会在五仙教与天姆教现身时来,如此便师出有名,顺势北上,与辽国成夹击之势瓜分西夏,临场换将奈是大忌,宋廷向来狡诈,绝不会犯此低级错误。若不是山海盟的人如此说,我才不敢跟他们打这个赌,不过是利用了他们的算计而已。”

    饶是再给他多生十个脑子也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当即心悦臣服:“现如何安排?”

    “宋廷有斥候,天姆教亦有探子,我们今日不去找他们,先晾他们一晾,你偷偷潜回兰州城,告诉灵燕,让她放出消息,就说我被五仙教的人毒死了,五仙教夺走了洛书,极天城自此与五仙教不共戴天,遇五仙教人立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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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行一阵背脊发凉,论起狠毒,果然动脑子的比使刀枪的要毒得多。

    “你呢?你如何安排?”

    “我?自然是回去瞧瞧我那小厮安危,莫真害他被活活打死了。”

    天行点头,由衷钦佩南策忠勇:“我陪你去。”

    岁荣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好生把话传到就是,明日午时到东门找我……我教你的心法可练会了?”

    天行知岁荣会玄天一气道和元神通明掌,脑子又如此灵光,当不用自己担心,只点头道:“会了,再练些日子就能有小成。”

    岁荣点了点,一甩马鞭,马儿吃疼嘶鸣,撒开四蹄直往城内跑去。

    ……

    刘延庆帐中有贵胄要陪,虽听得帐外喧哗,却并没有出去看,偏偏那喧哗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了帐口。

    “报!禀总管!韩世忠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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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延庆心底一喜,正跟贵胄谈及爱将封赏,连忙让他进来。

    帐帘撩开,刘延庆笑容僵住了,只见韩世忠上身赤裸,两条粗麻绳自他脖颈穿下两肋,捆犯人一般绑着,进了营帐便跪了下来。

    “良臣?这是怎了?”刘延庆满背冷汗,心虚地瞟了眼身边的贵胄。

    贵胄啄了一口茶水,虚起眼睛,尖细的嗓子有些刺耳:“这便是你说的那个斩首西夏监兵太子的韩世忠?”

    刘延庆连忙拱手答道:“回太尉,正是。”

    童贯捋着胡须,好生打量着他:“嘶……好生眼熟……却不知哪里见过。”

    刘延庆轻咳一声,厉声问道:“韩世忠!你犯了何罪!如实说来!”

    “我有罪,我放跑了魔教少主,白鹿庄的少主亦是在我眼下被毒害了!”

    “百岁荣?被毒害了?”童贯拍案而起。

    “正是,不知何时,被五仙教的人下了狼毫蜂毒,发现时已七窍流血,再无生还可能,魔教少主夺了他尸身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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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可问到洛书下落了?”

    “没有。”

    童贯一阵气窒,到手的功勋转瞬即逝,只恨不得把这没用的小卒车裂!

    刘延庆怒拍茶案,喝道:“来人!把他捆到校场!打他一百鞭子!”

    童贯虚着眼睛瞥了眼刘延庆:“刘总管,好轻巧的发落啊?”

    刘延庆心虚,掌心沁满手汗,又喝道:“三百鞭!使荆条鞭,蘸满盐水!”

    “哼。”童贯见刘延庆铁了心要保那小卒,毕竟现在兰州主将是他,童贯也不好多说,抗不抗得住这三百鞭子,全看这小卒造化了。

    将令既下,立刻有人押着韩世忠去了校场,四肢捆了,分绑在两侧旗杆上,大字型绷在半空悬着,饶是不用鞭打,这样的捆法,吊上一天,手脚也废了。

    刘延庆走至校场,朝一熊般魁梧的大汉大喊一声:“打!”

    熊兵将荆条鞭往盐水桶中浸了浸,呼地一声,甩出了风声,鞭上倒刺自他肩头一路划至腰侧,饶使铜皮铁骨,此时也是皮开rou绽,一股殷红的血自伤口处止不住地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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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延庆不忍触目,背过身去:“再打!”

    “呼~啪”

    又是一鞭,众兵看在眼里,却似抽在了自己心底,好似也生出了一个不存在的器官也被鞭打了般抽疼。

    韩世忠额头胀满青筋,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眼前却越来越花,一个声音却近在眼前。

    “那,叫你南策好了。”

    “……哪个南策?”

    “人世悲欢不可知,夫君初破黑山归……罢了,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

    “我会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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