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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ssio (第1/2页)

    “友爱有时会生出过剩的激情,诚如圣奥古斯丁所说……”跪在下首的伙夫讪讪。

    “激情可能成为道德的起因,强烈的情感本身不该受到谴责。”一旁同样跪坐的侍从替他补全。

    “是啊,大人。情难自制也是人之常情。”

    “况且下厨也没被耽搁。”

    里奥夫温合上手中的抄本。“这就是你们在王室厨房搞起来的理由?”

    侍卫长斜倚在厨房靠门的长桌旁,手中掩着刚记的笔录。储藏室里一只木桶掉了下来,骨碌碌滚到倾斜的桌底。胡萝卜与生菜洒了一地。

    “您教训得是,大人。”伙夫赔笑。

    里奥夫温表情不咸不淡。

    侍从探问:“您要上禀国王吗?”

    “不会,他也不会想知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有必要拿去烦他,里奥夫温直起身,按了按后颈,“但该领的罚还是得领。扰乱公共秩序,每人罚款10便士。还有你,”他瞥了眼侍从,“是‘愤怒或怜悯’,不是所有情感。”

    最近埃塞尔伯特有点奇怪。侍卫长绕开粘在后厨地上的食材,大步走过下院回廊。从以往时时念叨“里奥夫温,你盐放多了”“里奥夫温,你又没放盐”再到无论从锅里舀起什么都闷头干光,变化产生得突兀,原因扑朔迷离。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后辈被他手刀狠敲一记。但凡事必有起因,在伍尔夫里奇抱头的委屈目光中,他凝眉思忖,要论从何时开始的,貌似确实有个契机;而契机出现后,接踵而至的便是大大小小数不尽的麻烦。想到这,他转头有些担忧地望了望上院拱顶的圆宅。但愿今天的面议不会再让他分不清木勺和甘薯了。

    里奥夫温进门时,里面的谈话正接近尾声。

    “那我等你的消息。”埃塞尔伯特站起身,回握住麦西亚贵族的手臂。

    “届时便劳您赏光了,陛下。”

    “不必如此见外。”埃塞尔伯特笑,“旺蒂奇于我们兄弟三人本就意义非凡,宴会相邀岂有不去之理。伯格雷德国王那边便有劳你去传报了,我不想因家事让他多费心力。”

    大臣了然躬身:“想必您的jiejie会开导他的。”

    贵族心满意足的脚步声远去。埃塞尔伯特长舒一口气,后靠陷进木椅里。“里奥夫温?”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侍卫长,招招手,“来了就别傻站在那儿,我要饿死了。”他嗅嗅食物的香气,探过身往盘里瞅,“今日厨房准备的什么?希望别又是青鳟汤。”

    “是黑鲷,陛下。”里奥夫温递给他盘里的木碗。

    埃塞尔伯特摇头轻笑,白汽扑在他脸上:“塞文河下游。我怎么一点也不意外?”

    “但鲷鱼比较合您胃口。”

    “你说得很对,”他吃得稀里呼噜,脸已要埋进白汤里,“他们终于灵光了一回。”

    里奥夫温看着国王略嫌狰狞的吃相,眉梢心惊胆战地抽动,面色复杂地欲言又止。国王用膳这副模样属实有些吓人,但要说这样不好……在他们家里会说,吃得像小猪一样是健康的表现。“陛下。”他眨眨眼换了个话题,“您要去牛津郡?”

    “对。就在下个月,具体时间还没定。你要不顺便省趟亲?”

    “感谢您的好意。但即便仅一河之隔,牛津郡仍身处邻国。”

    埃塞尔伯特有些意外地抬眉。“我记得你打算回家已经很久了。”

    “但议亲时是最常逢刺杀的时刻。”

    埃塞尔伯特好险没咳出来。他艰难把鱼rou给咽了下去:“我……只是去参加夏耕宴!没人准备议亲!”

    “但财政大臣恐怕不这么认为。”里奥夫温思索着,细数合理条目,“他家里三位女儿适龄又尚未婚配,旺蒂奇庄园经年受韦塞克斯资助,司其统辖的郡长夫妇又素来与您三人交好……”

    埃塞尔伯特痛苦又烦闷地掐了掐眉心:“重点是我根本没准备议亲……”

    “陛下,恐怕这件事不是由您说了算的。无论您属意为何,人们都会认为您理应婚配了。”

    埃塞尔伯特抬眼看他。看看他,又扫向他的手臂,最后似乎有些无奈地落在了远处的门脚上。门外梧桐树沙沙作响。“可我还没见过人家女儿。”他像是妥协般地道,“你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吗?”

    他声音有些迟疑,一副既期待又担忧的踌躇神情。里奥夫温了然地微笑:“我猜她们一定一个喜欢穿绿色,一个喜欢穿红色,一个喜欢天空一样的淡蓝色。高兴时她们会一起在长屋篝火边跳舞,金饰欣快地闪烁;见到心仪之人会热情有礼地邀请,毫不胆怯地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庄园生活赋予她们健壮的体魄与开朗的性情,有着副像所有的临水城镇姑娘一样优雅易懂的口音。”

    “听起来像你已经见过她们似的。”埃塞尔伯特撑着额侧笑了。

    “我没有,但我知道。”里奥夫温端起碗盘,“他们一定很欢迎您的造访,陛下。”

    王室的契地有很多处。自埃塞尔伯特继位后,里奥夫温陪他走访过许多地方,却好像仍未走遍所有契地;每当他以为这就是最后一份埃塞尔伍尔夫的私人地产时,总会发现还能冒出下一处地点。这座庄园也是如此。圆宅外的院落里似乎正举行着什么庆祝活动,如舞点般的鲁特琴与摇铃声飘进窗内,不时还有些许起哄欢呼。里奥夫温侧躺着望向窗外,深蓝的天幕上缀着繁星,热闹的火光映在窗沿,白墙上摇曳跃动着暖红。靠屋内的另一张床响了声。他转过身,埃塞尔伯特朝着背窗的那一头。

    “你睡不着吗,陛下?”他轻声问,考虑着是否要起身,“是不是屋外太吵了?”

    头发与皮草摩擦的声音。埃塞尔伯特摇了摇头。“只是还没睡罢了。”

    里奥夫温又躺了回去。一阵喝彩照亮屋顶,像是有人射环中了头彩。

    “你觉得,贵族家的女儿和平民家的女儿有什么不同?”埃塞尔伯特忽问。

    “您还在想半年前那名侍女吗?”

    “不是!”埃塞尔伯特支起身,手肘撑在床上,“我说了,我对她没有任何意图。这事查明以后大家也清楚,都是误会。”

    里奥夫温转向他。“是啊,都是误会。但巧合叠加在一起就只能刻画出确凿的事实。”他看着埃塞尔伯特已经长开了的眉眼,如今长眉正微微凝起,“您已经长大成人了,陛下。”

    里奥夫温想起半年前那名年轻侍女,愧疚又紧张地站在下首,等待国王对命运的裁夺。宴会后第二天上午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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