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1895 (第1/2页)

    踏入白金汉g0ng，亨利还是感到有些紧张的。虽然他与nV王是多年来的好友，但毕竟他已经许多年没见到nV王了，也不确定nV王近来是否一切安好。外头传的消息不管听起来多麽真实，都只是道听涂说，还不如听nV王亲口讲述来得真切。

    走入g0ng内，豪华依旧──好多东西都是金sE的，烛台、扶手、楼梯间的栏杆……样样都是金sE──美得无法以言语形容。洁白无瑕的墙壁上有着细腻的雕刻纹路，这里有着对称的门厅、华丽缀饰的地毯、从天花板垂挂而下的灯台、墙上挂着的画像……。

    亨利虽然已被nV王召见多次，但每次来到白金汉g0ng，总是感到无b惊YAn。他跟着g0ng内的工作人员继续走着，准备与nV王共进晚餐。维多利亚是第一位入驻这里的国王，把这里用作正式的g0ng寝，这个决定很明智，这里实在是太美、太舒服了──亨利忍不住感叹道。

    他在nV王面前跪下，道：「nV王，世间的主宰。」

    nV王笑了，「亨利爵士，你可真会说话。」她手b了b对面的座位，要他坐下。「最近身T都还好吧？亨利。」她用叉子叉起沙拉里的蔬菜，说道。

    「nV王若是健康，我就没有理由不健康。我可是为了您而活着的呢。」亨利说道，脸上挂着大大的灿烂笑容。

    「这麽久没见了，还是一样油嘴滑舌啊。」维多利亚笑道，「我现在倒是很怀念当时，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我丈夫、我、你，和你那位仆人，四个人一同在花园聊天喝茶的情景──你看看，我丈夫也过世好几年了，我们也没有T力这样在户外走来走去了。对了，你那位仆人这次怎麽没有跟来哪？」

    「nV王，杰克也过世了。」亨利说道，眼前浮现杰克灿烂的笑容。

    「过世了？为什麽？」

    「几年前，我与他一同去王尔德的住处谈论文学，回来之後，他便好像惊吓过度似的，整个人都疯了。他变得疑神疑鬼，一有风声就神经质地大叫，後来情况越来越糟，他甚至没有办法出房间一步。只要一出房间，他就紧张地不停冒汗，最後昏倒在地上。」

    「你们去王尔德家中，发生了什麽事？」

    「nV王，我很抱歉，我失去了那段记忆。我的意思是说，那时我的身T是醒着的，但是身T彷佛受到另一个灵魂控制了一样。我昏倒在王尔德家中，对於那段时间完全没有记忆……不管我之後怎麽努力，试图想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是没有办法。」

    维多利亚惊讶地瞪大眼睛，「亨利，这不是你的老毛病了吗？」

    「是的，nV王。我的老毛病一直在犯哪。我这辈子只有两次特别严重的失忆，第一次就是1846年，那次我去造访夏绿蒂．博朗特，之後也是完全失去记忆。那一次，我最亲Ai的哥哥Si了，而且我到现在还是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从那次之後，我就会不停地问杰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杰克告诉我之後，隔几天我又忘了，再重复问他一次。」

    亨利叹口气，停下手边的动作。这些年来，暂时失去记忆、头疼的毛病一直缠着他。「还蛮痛苦的，每次发作的时候。」

    「第二次呢？」维多利亚追问道。

    仆人送上主菜。是细致柔密的鹅肝酱，配上散发着浓郁牛N香的吐司，再加上两颗剖半的圣nV小番茄。

    「第二次就是1890年，去到王尔德家中那一次了。我只知道，最後是杰克扛着昏迷的我回到家里。之後杰克就病倒了，隔一年的某天早上十点多，我听到杰克的房间传来一声痛苦的喊叫声，一开门，发现杰克就倒在房间的地上，口吐白沫。後来他Si了，连医生都不知道为什麽。每次只要我发作，就会有重要的人Si掉……。」

    「真是辛苦你了，亨利。」nV王其实也不年轻了，经历过的危机也不少，在暗杀者的枪口下躲过了好几回，也在人民的喜Ai或厌恶之间来回摆荡过好几次，但她还是保有一颗强大且温柔的怜悯心。

    「nV王，那真的是梦魇。从第一次发作以来，我几乎每晚都做梦。我总是梦到自己变成一个学生，穿着不透气的制服，天天被同学欺侮。我梦到各种不同的场景，被用不同的方式对待，但是我永远是那个被大家排挤的角sE，他们大声呼喊我在梦中的名字，讥笑我，帮我取绰号。」

    亨利深呼x1，以免在nV王面前失了分寸。他继续说道，「我在梦中的名字是柏恩。上厕所上到一半时，同学用桶子装了水，由上而下直接泼在我身上。我听到一群人的笑声，我甚至可以轻易地辨认出厕所外有谁。我全身Sh透，正要回到教室时，却发现自己的课桌椅被搬到教室走廊上，课本、书包都不见了。後来，我在学校後花园，浮满青苔的水池里面，一本一本把课本捡回来。我就坐在水池边哭了，我不了解为什麽会被这样对待。」

    「另一个梦境中，我被叫做是太yAn神经病。我还是不懂为什麽，但是他们一群人步步进b，把我追赶到学校的角落，然後疯狂地打骂。我挣扎，但是越是挣扎，他们就打得越开心。」

    「我梦到我睡午觉睡到一半，就突然地被用力推下椅子，跌在地上，拳脚就凶狠地过来了。他们甚至把椅子向我这边砸来……还好被桌子卡住，没有真的砸到我。这些梦困扰了我快四十年了，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跟这些梦境好好相处。梦醒之後往往全身颤抖，只能拼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让自己好过一点。」

    「还好这些事情没有真的发生。如果这些事情是真的，那怎麽可能受的了。」nV王说道。

    「这真的是很痛苦的回圈。只要睡觉就会做梦，做梦就会梦到那些暴力的画面，然後颤抖着身T醒来，却又因为疲累而不得不再度强迫自己入睡。」

    「一直到现在，柏恩还是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是啊。我这十几年来总在做重复的梦，虽然已经熟悉情节会如何发展──我知道我什麽时後会被拖出教室，拖到校园的哪里，我都清楚地知道──但是我还是会害怕地乞求他们放过我。很遗憾，他们并没有这麽仁慈。」

    「这些梦境太可怕了。如果说出来会让你感觉b较舒服，你可以继续跟我说，我在听。」其实nV王也是寂寞的。这几年来，她失去的人太多了。丈夫、忠诚的仆人、几个孩子，都一一离她而去。

    「还有好几次，我被押着到後花园的那个水池边，b我喝下池水，他们说，如果我不喝的话，我就会被丢进水池里面。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做到，他们人那麽多，而梦里的我这麽单薄，怎麽可能反抗的了？所以我喝了。那味道是最恶心的了，即使是在梦里，我也能感受到青苔、Si去小鱼、褐sE水藻和铁锈味混杂的那GU腥味。我突然吐了，吐在一个人的脚上，他气急败坏、发狠地踹我，把我的头用力地朝地下撞。」

    「那个柏恩没有父母吗？他的父母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