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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第1/1页)

    银羽被他笑得有些怔愣。

    邢小少爷在家中之所以受宠,大部分缘由都归功于他那副端正俊朗的好相貌。承继了父亲的浓眉鹰目,唇随了母亲的丰厚莹润,面部线条硬朗深刻,种种特点结合糅杂出极具辨识度的英武长相,微微挑眉嘲弄地半眯起双眸斜睨过来时,便显出锋利逼人的英俊。

    “原来是师兄啊,方才我没低头还瞧不见你,也多谢师兄提醒,我在此歇歇脚就走。”

    银羽盯着他嘴角弧度慢慢回过神,琢磨出这话里的意思后勃然大怒,血色从颈项一路窜到脑门。不过他生得清秀无害,身姿纤细如将将步入束发之年,即便气得青筋暴起瞧着也无甚攻击力。

    “你、你!……”银羽不甘示弱想要回击,瞪着邢安半晌却无从下口。

    邢安收回邀月,玩味的同银羽对视,他身材高大挺拔比例也极其优越,宽肩长腿猿臂蜂腰,随便地负手往那儿一站当真是让人挑不出短处。

    二人已经引来其余弟子的注意,邢安状似轻松暗地里绷紧神经,又给银羽熊熊燃烧的怒意上泼了桶热油。

    “说起来如若不是你主动与我搭话,我都不知你是我师兄,乍见着你还当是哪个长老家跑出来的奶娃娃。”

    银羽瘦小,入道后利用灵力洗筋炼髓卯足了劲儿锻体,成年身长也只及五尺,生平最听不得他人调侃自己外貌。何况当初他费尽心力在入门试炼中夺得魁首只为能得沧溟君青眼,进了沧溟山却被归入左长老门下,本就隐隐妒忌轻易拥有了一切的邢安,此刻被邢安当众戳到痛处更是暴跳如雷,头脑一热唤出宝剑鹤鸣就要与他大打出手。

    冷冽剑光以雷霆万钧之势斩向邢安,邢安早有防备,旋身轻巧避开这一剑同时扬手掷出傍身法宝沉灵卷,眨眼间将二人笼罩在内。

    银羽戒备地倒退两步,发觉自己被困在那纸卷似的法宝所划分出的方寸天地,周身灵力逐渐阻塞凝滞,心下微惊不由咬牙暗骂:“卑鄙!”

    “不敢当。”邢安耸肩,见银羽暗中运转灵力想破除困境笑道:“沉灵卷一旦展开便会压制卷中人的灵力迫使其修为降至筑基,不得使用任何法器灵宝不受外界干扰,直至主人召回或二人分出胜负……”

    他松了松袖口,神色渐渐冷下来,躬身踏步顷刻间冲到银羽眼前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银羽侧头险险错开他的攻势,挥舞鹤鸣连刺出三剑,哪料邢安反应快得惊人,一击不成腰身立即一拧转至银羽身后,抬脚踹在他腿弯。

    与平庸的修行资质相反,邢安的体术天赋算得上登峰造极,在尘世时从未有过对手,只是修士与凡人的差距并不能单单依靠习武弥补,因此邢家长辈花大价钱求得七品灵宝沉灵卷给予邢安傍身,以期在他遭遇意外时能多拖延片刻。

    而今灵宝被邢安用作斗殴擂台,二人几个呼吸的空档已过了数十招,这动静引得不少沧溟山弟子驻足围观,讶异地瞧着沉灵卷中被逼得逃窜躲避的银羽。

    失去了修为上的优势,银羽竟隐有不敌之象,白皙的脸面上被邢安揍出多处乌青淤伤,衣袍上也尽是灰尘泥印。

    但银羽毕竟比邢安多了几十年的对敌经验,天资亦是上佳,这么片刻的功夫邢安身上已经被鹤鸣剑剑气划出不少血口,伤势瞧着要比银羽严峻得多。

    邢安却是越战越勇,迎着剑锋步步紧逼,拳脚挥舞快得几乎只见残影。

    二人激战正酣,忽有一股磅礴灵压从天而降,震得沉灵卷嗡嗡作响,卷中二人皆是心神一荡身形不稳。

    “放肆!”

    岑侗人还未到声已先至,浑厚嗓音响起的刹那银羽便收了鹤鸣剑,带着犹有不甘的恭敬神情垂头躬身冲左长老行了礼:“师傅。”

    沉灵卷缓缓合拢,卷身微光一闪消散在空中,邢安拇指拭去颊边鲜血,学着其余弟子的模样拱手敷衍地朝左长老拜了一拜。

    “如此藐视门规,当沧溟山是什么地方?!”岑侗皱眉没有计较他的无礼,也懒得多加训斥,冷声道:“自去记思堂领罚罢!”

    没能达成目的,邢安到底是有些失望,但转眼瞧见银羽灰扑扑的狼狈模样烦闷心情立时一扫而空,转头要向记思堂方向走去。

    “慢着,”左长老忽然叫住邢安,皱眉打量他片刻。岑侗心想邢安是沧溟君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亲传弟子,出了此事还是得知会君上,由君上发落更为妥当。

    于是岑侗拂尘一挥示意邢安跟在自己身后:“随我来。”

    银羽在旁表情疑惑,见邢安看向自己立即凶狠地瞪了回去。邢安挑挑眉,召出邀月跟在岑侗身后,缓缓来到位于沧溟山主峰的清霄殿,也就是沧溟君的居所。

    邢安在清霄殿外瞧见了侍候着的慕容离,对方对他是一贯的无视态度,邢安也不在意,略带不安地踏进殿中,望见主位上闭目冥想的师尊一时有些怔忪。

    那传言中半步踏入飞升门槛的男子每寸肌肤都似由上苍亲自以冰雪浆洗而出的剔透白皙,再请神女执笔描其入鬓长眉雕刻深邃轮廓,拾辰星镶入云目蘸暮云洇染薄唇,处处精心细致,造就这出尘绝艳举世无双的沧溟圣君。

    蔺云舟美目微动,掩于纤长浓睫下的眼瞳是与如瀑银丝极为相称的浅淡颜色,眸中微光似盈盈清波,晃得邢安心神一荡。

    青年眼神直白而炽热,面上少有的不加任何绮念的惊艳欣赏之色一如初见。

    左长老将事情叙述完毕,见沧溟君没有半分把邢安发落到记思堂的意思,暗自庆幸,拱手便退了出去,为初为师尊的沧溟君留下训话空间。

    “因何与其他弟子争执打斗?”蔺云舟神情冷淡,目光一一扫过他面上渗血淤青的伤处。

    邢安回过神,面对不苟言笑的沧溟君那怠惰之心也收敛几分,回答:“与师兄产生些误会,一时冲动便动起了手。”

    说这话时邢安不免有些心虚,垂眸避开了沧溟君视线。

    “跪下。”蔺云舟长眉微凝,见邢安依旧挺直腰背立在殿前,言语中毫无思过之意,淡声问:“我沧溟山门规戒律之首便明文禁止山中弟子内斗,你明知故犯现下还不肯认错么?”

    若是他人叫邢安下跪,邢安定冷笑几声连个眼神都欠奉,只是蔺云舟身份非同一般,邢安也并非不计后果的莽汉,只得依言照做,末了还要硬邦邦地辩解:“错不在我。”

    青年双膝与地面碰触发出‘咚’的一声脆响,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顽劣。”

    见此蔺云舟扔下句斥责起身径直离去,邢安猜不透沧溟君这是否是要惩戒自己的意思,有心想直接撂担子下山,转念思起母亲期盼祈求的神情便又憋着气老老实实地跪在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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