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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对峙、楚泊舟,你真可怜。 (第2/2页)
的罪名,沈年。” 沈年却一瞬间胸膛起伏,他猛地坐起身,微红的眼周死死盯着楚泊舟看,“你恨我还要锁我在身边,楚泊舟,你该去看看病,看看自己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恨你,也的确心悦你。”楚泊舟声色微哑,手指轻轻扣住床沿边,气氛压抑。 他微微喘了口气,闭了闭眼。 “相府我不会动,我与你父亲早有约定,那些话不过是吓唬你,你真当我心狠要你性命?” 沈年觉得自己就是个呆子,他什么都不懂,被蒙在鼓里许久,一个人灰溜溜跑了几个月也没人找,“你这顿打和要我性命也没什么两样了。” “我爹都没扇过我脸。” 楚泊舟想解释什么,末了又低下头,“是我的错。” “你日日罚我也无怨言。” 沈年不信,“你先前也这样说,结果现在说恨我,君心难测,我哪里还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你也不全是感到折辱吧,是有舒服的吧,也不能全算你伺候我,所以你现在来说恨我又是什么意思呢?冒犯圣颜,也是,当了皇上确实不一样,桩桩件件都能数出罪来。” “再说了,我那两下子有五皇子踢断你腿重吗?还是我心思重过将军府?要受你这般打骂?” “我就是这样的性子,要我和皇权作伴,日日伏低做小看你脸色,真不如现在就来刀痛快的,总归不问身后事,草席裹尸扔我去乱葬岗就行。” “我有什么错?我不信你看不明白,我又跑去哪了?小溪村谁看我都是熟脸,不用你打听,消息就自己跑去你耳朵里了,你现在来说我逃?” 楚泊舟脸色难堪,他是存了报复的心思,可也不过是二十下板子,甚至板子都是从沈家的祠堂取来的,用来给稚童幼子立规矩用的,也从未想过要他没脸面。 “你承认吧,大权在握的滋味甚是好受吧?迫不及待要压所有人一头,你就像吃相难看的恶狼,真恨我吗?真恨我何不杀了我,打一棒子再给个枣吃,我不是你养的狗。” “楚泊舟,你真可怜。”沈年结下定论。 “陛下还是请回吧。”转眼沈年又冷淡下来。 楚泊舟双手攥紧,他所有卑劣的心思在沈年面前都无所遁形,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发抖,手背上凸起可怖的青筋。 “我可怜?” “你玩弄人心的本事才是一流,耍些小孩子家的手段,又要时刻关心我,沈年,你认得清自己的心吗?真看我对你情根深种又不管不顾,是不是很痛快?” 沈年觉得他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人,甚至要被气笑了,“我痛快啊,我最痛快不过了,看这世上最尊贵的人与我纠缠,我心里简直荣幸死了。” “不要这样说话。”楚泊舟骤然惶恐起来,他面色变得难看至极,仿佛沈年在说什么鬼怪志异,他俯身要吻上去,却遭到前所未有的暴力反抗。 “啪——!”沈年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几乎用尽全力,在楚泊舟嘴角扇出血来。 沈年觉得自己被玩弄了,其实被打板子也好,被扇巴掌也好,他觉得自己欠楚泊舟的,所以并不与他多计较,可楚泊舟分明就是知道的,知道他那些蹩脚的关心,知道他所有的心思。 沈年可以挨打挨骂,但不能接受被玩弄。 他真的彻底冷淡下来,再没给过楚泊舟一个好脸色。 已入寒冬,殿里的地龙烧得正旺,沈年捂着被子睡得正沉,脚蹬了蹬,光溜溜的小腿踢出来。 楚泊舟不敢在白日过来,他静静看了一会,捏着有些瘦的脚踝重新放进被子里,他走去外殿,侍候的小太监是新提上来的,名叫德宝。 他问,“二十下板子很重吗?” 德宝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看着帝王脸色说话,“回陛下,应当不算重。” 楚泊舟点头,“朕也觉得,那他为何还是不愿理朕?” 德宝苦着脸,“陛下,沈公子娇生惯养,怕是吃不得苦楚的。” 楚泊舟这才想起他与自己不一样,他吃过殿外的树皮,挖过地里的烂泥,可沈年自小就锦衣玉食,稍有磕碰都能疼得掉眼泪,是他错了。 他第一次见就知晓沈年是个好利用的,他把自己送上去,是啊,他自己送上去,沈年就是将他玩废又能有什么怨言呢? 一开始的确是虚以为蛇,可是小公子起不来床埋在他胸口撒娇,问他日日都起这般早吗?他心里似乎泛起一丝涟漪,可转瞬间消失不见。 沈年从未亏待过他,他宝贝那盒子,却还是愿意分他金子,楚泊舟从怀里掏出两个金块,日日抚摸已经将表面摸得光滑透亮,在月色下盈盈泛着金光。 他出生是这样一幅身子,为此受尽欺辱,可沈年不嫌他,他看得出来,沈年是真心疼他,不愿意要他前面。 可沈年从不愿给出承诺,像是真把他当个可心的玩物,要了他身子还说要娶妻,楚泊舟觉得自己下贱,他下贱到配不上沈年。 他时刻有水中捞月的惶惶感,楚泊舟心知肚明,他将手都捏断了也捏不住沈年一寸衣角,他说死就当真能去死,说不和他好就真的一个眼神也不给。 内殿的呼吸声均匀绵长,安谧的氛围下楚泊舟却有种要永远失去沈年的错觉。 他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爱哭又脆弱的人,挨了十下板子能昏过去三天,他真的没对沈年说谎,他说心血都熬干了就确实是几夜没合眼,萌芽的情愫从那一刻开始不受控制。 他想,等沈年醒了就给他搭大秋千,给他买很多吃不完的枣糕,他娇气就娇气,总归家业大,这辈子图个安乐就最好,现下一年裁四套云锦衣裳穿,那他就给沈年裁八套,一定把他伺候熨帖。 可他说些话真的气人,射到他里面还不情不愿,怪他吃多了,说要将东西留给日后的主母,楚泊舟真恨不得撕烂这张胡言乱语的嘴。 但是人心甚好抚慰,在听到沈年不要孩子时喜悦到达最顶峰,楚泊舟举步维艰惯了,他将情绪裹成茧,厚厚一层壳要谁都窥探不到,这样就能最大限度保证他能活着。 楚泊舟第一次有私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在存着肮脏人心的吃人皇宫里,浇灌出一朵属于自己的花。 可这里太多污秽的血渍了,埋着不知道多少尸骨,小太阳花根本无法呼吸。 年节将至,楚泊舟终于放沈年回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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