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爱情悲剧 (第2/2页)

办一个晚宴，晚宴上他会展示出一件……独一无二的婚纱。”

    “婚纱？”芙格尔重复道，他知道婚纱是人类结婚时会穿上的裙子，常常被视为幸福的象征。

    “是的，这件婚纱十分独特，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出第二件这样的婚纱。”老板意味深长地说，“我希望你们能在宴会上将那件婚纱偷走。”

    芙格尔吃了一惊：“偷走？为什么？”

    “别急……我还没说完。准确来说，是我希望你们在婚纱被展览之前将它调换成这样东西。”老板拉出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样盒子。那个盒子很漂亮，精致的镂花雕刻与毛绒表皮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在这杂乱狭小的书店里显得格格不入。老板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精美的项链，而最为吸引人视线的，是那项链上镶嵌的宝石，竟然由内而外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一切的原因我会在事成之后告诉你们，”老板将项链放在了芙格尔的手上，“静候佳音。”

    他们离开了小书店，寻找着诺瓦的旅馆。一如既往的，芙格尔与塞瑞斯同住一间房。

    “我们真的要去偷婚纱吗？”芙格尔仍然在担心这件事。

    “不用担心……我想，过一两天我们就要还回去了。”

    塞瑞斯又在看书，他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冷白色的光泽，轻巧地划过书页，过去芙格尔看着他的手只觉得它极其适合拨动琴弦，弹奏出空灵而悠扬的神曲；现在却只能联想到它在赤裸肌肤上滑动时带来的触感，扰乱了自己的呼吸。

    “那条项链有魔力附着……可能那位城主与巫师做过交易，但又食言了。”

    又是与巫师的交易，芙格尔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手臂里，想用冰凉的温度降下脸颊上的发热，他的声音闷闷的：“经常有人欺骗巫师吗？”

    “很少，但不是没有过。实际上敢和巫师交易的人也不多，在人类眼里巫师与恶魔无异，但是巫师可比恶魔善良多了——起码巫师开出的条件是对方绝对可以承担的。”

    “或者说，是巫师选中了交易对象才会现身。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某样东西，巫师不会随便浪费自己的魔力帮他人达成心愿。”

    芙格尔心中一动，抬起头却与塞瑞斯似笑非笑的双眼对上视线。他有些慌乱，随口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还是那本伯爵与马夫的故事，”塞瑞斯回答道，看见芙格尔的耳尖又泛起红，便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了他念的那段yin靡文字，他无声地笑了笑，又继续说：“到今天才看到了结局。”

    “是吗，他们的结局是什么？”芙格尔顺着接了话。

    “伯爵畏惧世人异样的目光，也抵抗不了家人强硬的催促，于是瞒着马夫与贵族小姐订下婚约，马夫却还是知道了，他不能接受，默默离开了伯爵的庄园。伯爵虽然心痛，却同时为马夫识趣地离开松了一口气。”

    “婚后一年，伯爵忽然良心不安，开始寻找马夫的下落，他想自己虽然无法娶他，给他一个体面的工作也好。第三年，他终于在四公里外的小镇、一个破烂的草屋里找到了马夫给他留下的枯草戒指——原来马夫这几年来从未走远，这座小镇是伯爵往来王都的必经之路，但他直到病死榻上也没等来伯爵。”

    “……伯爵的反应呢？他有后悔自己来晚了吗？”

    “作者没有写。但我想伯爵不会后悔，他会因那草戒指升起一丝愧疚，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马夫最终也会和那场大雪一起消融在记忆里。”

    这次芙格尔安静了许久，塞瑞斯以为他睡着了，侧眼看去却发现他盯着床头，双眼有些泛红。他嘟囔着：“我讨厌这个伯爵。”

    第一次见到芙格尔这么鲜明地表达出讨厌，塞瑞斯觉得有些新奇。又听芙格尔继续说道：“伯爵是个懦夫。他也不爱马夫，一点也不。”

    “是么？”塞瑞斯微笑着合上书本，“也许他只是爱得更理智，他爱马夫但更爱自己，所以洪流来临时，他选择保全自己。”

    “爱得理智？他只是自私和懦弱，但凡他有一丝良心，都不会让马夫在破屋子里病死。”

    “看来你真的很讨厌伯爵。”

    “他玷污了‘爱’的含义。”

    “那假如你是伯爵，你会怎么做呢？”塞瑞斯将书本放到一旁，“他的家族衰弱，如果不和那位小姐结婚，他们一大家子的奢侈生活就要到头了，最致命的是伯爵自己也没有任何赚钱的本事。”

    芙格尔爬起来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我做不到抛弃家人，但我也不会放弃马夫，我会去学会赚钱，靠自己养活家人，然后和马夫一直在一起。”

    “这是很理想的结局，不错。但假如你的家人执意要你结婚，否则就与你断绝关系呢？”

    “那……我就带着马夫离开这个家，马夫也是我的家人。而且……应该不会所有家人都要和我断绝关系吧，我只和接受我的家人往来就好了……”

    塞瑞斯忍俊不禁，他觉得芙格尔实在是年轻得可爱。

    芙格尔听到他笑，问道：“你觉得我很幼稚吗？”

    “不，我觉得你很可爱，也很勇敢。”

    忽然被塞瑞斯夸赞，芙格尔脸上一烫，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转移话题：“假如塞瑞斯是伯爵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伯爵，我根本不会让自己陷入多方掣肘的境地，我能够让马夫与我相守，还没有人敢反对。”塞瑞斯悠悠道。

    他忽然话音一转，语气有几分森然：“不过我若是马夫，我也不会就那么空着手离开伯爵。要么我将他一起绑了走，要么就将他杀死，绝不会放过他却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