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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雨楼别庄 (第3/3页)
敲檀木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渐停。 她抬眸看着青年打开轿厢木门,外边的天色昏暗,赶车赶了一路怕是屁股都坐麻了,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耐烦的神情,只是借着轿厢内的灯光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又将门合上了。 汐则:…… 莫名其妙的。 仿佛就是为了看一眼她是不是还活着,开了门。 如今确认了她的确性命无忧,又将门给关上。 她半跪在门边拉开车门,狭窄的地方根本不足以两个人好好说话,她索性钻了出去,坐在马后的车板上,看他:“你累了?” 青年站在骏马旁边,剑眉冷目,看起来十分迫人。 寒陵没搭话,只是把它身上的束缚卸下来,牵着缰绳将它拴在路旁,随后跳坐在车板上,看着她。 1 是马累了,不是他累了。 汐则叹气。 “停在这样不尴不尬的位置,既无村庄,也无驿站,你是准备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过夜?”她揉了揉有些发凉的手背,抬头望着他,“你风餐露宿惯了,又怎知我能否适应。” 寒陵不语,他专注地看了她许久,转头过去了。 武功高强的青年随手折枝,眯眼看着黑黢黢山林里微微晃动的枝叶,将手中的细长枝根随意扔去,紧接着便是一声细尖的叫声。 不像是人类。 汐则瞪大眼睛,看着他从林中拎出一只野鸡,呆了许久。 他看她一眼,随后转身去了马车后。 这是不想让她看? 汐则从马车上跳下,不让她看,她今天还非得看一看了! 1 这里没有灶台也没有柴米油盐,他怎么处理这只野鸡? 寒陵在马车轿厢后边生火,随便折了些宽大的叶片垫在身下盘腿坐着,长剑斜斜地靠在膝盖边,在火光下闪着慑人的寒光。 她蹲在火边,看他将那鸡包上泥土团成球扔进了篝火中,无言地扭过头去看他,对上那双幽黑的眸子,半晌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磨磨蹭蹭挪到他旁边,哼唧:“我要坐这里!” 寒陵起身,把并不怎么精致的草垫子让给她,看着她抱膝蹲在篝火前,转头拿了根树枝拨弄着摇曳的火焰。 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零碎火星从红热的炭火中迸溅出来,少女白得有些病态的面颊在火光之下蒙上暖色,瞧起来倒没有那么吓人了,只是在黢黑的夜里,孤男寡女,倒是诡异得让人心头发毛。 汐则坐在火堆前边,暖意从火光中传递,令她浮躁的心思沉寂下来,灼灼火光映入眼帘,让她失神。 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此次前往清麓山庄凶险无比,她并不以此为惧,比起上辈子关在牢狱中暗无天日的生活,如今还能坐在乡野之间看着人捉住野鸡,还能行走于天地之间,她已经十分满意。 满意不代表着满足。 1 她这辈子必定不会再重蹈覆辙,数十年的光影像是一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至今想起东方渊鸿她仍旧恨不得生啖其rou,若是再遇见她定会不死不休,东方渊鸿……呵呵。 如今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蛊人,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杀手折枝,她不觉得自己对上东方渊鸿会毫无抵抗之力。 可她仍旧有所顾忌。 千机阁的放话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不止是她重生,还有人知晓前世的轨迹。 那么,东方渊鸿……又是否和她一样重生? 在还没见到他之前,一切都未可知,只是她如今已经看开,东方渊鸿能掌控把玩她一世,却是在这辈子绝无可能再欺辱玩弄于她!她会让他好好地品尝被戏弄的滋味—— 令他忏悔,令他痛哭流涕,令他痛不欲生。 面色惨白的少女轻笑,眸中火光幽暗无比。 寒陵坐在旁边不动声色,他用木棍挑了挑火炭,往那团裹着野鸡的泥巴上面埋,安安静静听着火焰中的噼里啪啦声,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那样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但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1 作为一个杀手,敏锐的直觉往往能令他脱险,他有多谨慎机敏她已经在秦无忧的别庄见识过了,他不会对此一无所知。 可那又如何呢?他现在是她的人,且绝无可能背叛。 身体内的那三只蛊,已经令他再也无法逃离她的掌控了……虽然不知为何他会死而复生,但他哪怕是活过来了,也无法脱离她。 她顺着火光看向身侧的青年,他眉眼依旧冷淡,只是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敛了那股锐意,漆黑的眸子如寂夜,幽远寒清。 她忽而发现自己身旁那只拿着树枝的手……很好看。 寒陵手一顿。 他顺着自己的右手看她,她十分娴熟自然地把他的手扯了过去,枕在她膝盖上,像是严阵以待什么宝物一样捏了捏他的手指,他沉默了许久,手一松将那拨弄火堆的树枝丢开,看着她霸占他的手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少女毫无羞耻之意。 他现在本就是她的人,为什么不能任由她摸摸? 她哪怕就是想要在这里把他办了,那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1 很显然寒陵也是如此想的,他只是望着自己被强行掳过去的右手,换了只手继续自己的扒火工作,凝视着火堆下那干巴裂开的土块,将周围的灰烬扒开了些,静候着高温将里面的鸡rou烫熟。 汐则摩挲着他的指腹,上面的薄茧很粗糙,摸起来还有些硬,她捏着他修长的手指,忽而劣性大起:她要是把他手指捏断了,他会不会生气? 开玩笑的,习武之人的手指哪有那么容易就断了。 更何况她的力气比起他来说,说句好听的叫不入眼,说句不好听的那叫蚍蜉撼树。 她遗憾地摸了摸那节骨分明修长如竹的手指,看着自己苍白无比的纤细指节,忍不住叹气。 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是:要真的捏起来,他把自己骨头给捏碎的可能性更大。 手掌相对,十指相扣,才能看出来她和他的差距在哪里,纤细的手腕真的像是轻轻一捏就会断掉,丝毫比不得他那修长有力的掌指,蛊族人的弱势在此时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若不是他安静任由她玩弄,她恐怕在他手下走不了半招。 右手的手腕内侧有一道黯淡的银色纹路,弯弯绕绕,看起来像是祭祀用的,荆棘缠绕的中心是朵诡异的花,扭曲着像是要将人吞吃入腹。 铜钱大小的图案,在手腕上。 很少有人会yin纹显露在手腕上,大多数都浮现在腹部或者是后腰,这样敏感的位置在手腕上……?倒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种体质能够让yin蛊在这样的地方篆刻yin纹。 微凉的指腹摩挲着银色的淡纹,他缓缓抬头看着她,在篝火噼啪中,她对上那双深幽的眼眸。 汐则微微一笑。 她扣着他的手腕,尽情地抚摸着那块微微发烫的皮肤,大半的身子都倾斜过去,望着他:“有感觉了?嗯?” 寒陵垂着头,他一只手被她强行征用,如今都还没收回来,漆黑幽暗的眸子望了她一眼又收回,像是不甚在意如此的挑衅和威胁,左手用树枝扒拉着眼前的篝火,对她顽劣的态度淡然无比。 汐则勾着他的下巴,笑眯眯的:“寒陵,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 没有主蛊的抚慰,他发情,就是找一百个女人轮流做都解不了火。 一个清清冷冷的杀手,求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她真的很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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