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真实 (第2/3页)

身在装饰灯下。

    “欢迎回家，主人，您想吃什么吗？”

    但他的声音，仍然是温和而清澈悦耳的。

    季林若脱下大衣，拒绝了韩雪哲接过她大衣的动作。

    “你不用…这样讨好我。”季林若叹息般说着“早些睡吧，安眠药作用还好吗？”

    这一周，季林若一直让医生上门给韩雪哲做治疗，但是微型治疗仪的效果毕竟远差于医院，而仅仅服用药物对韩雪哲来说又远远不够。

    明天跟他说这件事吧。

    韩雪哲苍白的脸色因为季林若的关心而出现一丝血色，他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药效很好，我最近睡眠质量很高，主人不用担心我。”

    在韩雪哲说的所有话里，有关他身体状况的部分几乎百分百是假话。

    季林若已经深知这一点，便只是点头，说了一声“晚安”，就往卧室走。

    她的拖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声音很轻。

    晦暗光线里，一切是那么安静。

    在隐约朦胧的灯光中，韩雪哲轻轻唤了一声:“主人？”

    恐慌不安的情绪如同巨大的黑色蟒蛇，盘踞在韩雪哲头顶，只待一口将他吞入腹中。

    好在，季林若进门前“嗯”了一声。

    那条巨蛇才终于缩回洞里。

    第二天，季林若睡到早上九点起床，客厅里放着韩雪哲准备的蔬菜沙拉和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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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林若吃完，又回房睡觉。

    睡起来玩了一会手机，到了十一点。韩雪哲还在厨房里。

    季林若请的家政阿姨时薪比平均水平高很多，因为做饭非常好吃。

    而韩雪哲的手艺和家政阿姨不相上下，只是菜式更符合h国人口味。

    一位顶级流量偶像，怎么会有时间磨练出这种水平的好厨艺呢？

    正在煲汤的韩雪哲转身时看见她出来，便从冰箱里拿出水果切块去皮摆好了一个果盘放到她面前。

    “主人，还有半小时就做好了，您先吃点水果。”

    季林若:“嗯，谢谢。”

    季林若没看韩雪哲的表情，他太知道如何蛊惑她、欺骗她了。

    而她现在既不能理解，也难以相信，她深知沉没成本的可怕，她已然沉没足够多的情感和精力，必须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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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二人之间存在误会，可那重要吗？在生死的命题都存疑之时，一切误会都无足轻重。

    ……因为即便是她，也无法在沉没如此之多后，面对一具死在自己家里的尸体。

    半小时后，韩雪哲端上来了一道奶油虾、一道辣炒五花rou、一道凉拌豆芽、一道什锦炒菜、一小锅白菜豆腐汤，和两碗焦糖布丁。

    是的，韩雪哲一般会比家政阿姨还多做一道菜，甚至还会做些小甜点——而且他做的小点心比海市的所有网红甜点店都要好吃的多。

    而在发现季林若喜欢吃焦糖布丁后，韩雪哲做布丁的技艺就飙升到了海市五星酒店下午茶水平。

    在韩雪哲期待的目光中，季林若拿银质小勺挖了一块布丁送入口中。

    细腻、顺滑的口感，香甜的焦糖味盈满口腔。

    “很好吃，小雪。”

    她在接下来品尝了所有菜品，并依照本心表达了赞美。

    韩雪哲受宠若惊。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季林若的神色，季林若本想装作没看见，然而韩雪哲看着她凝滞了暂停了，成为一座凝视她的石像，如果不是眼睛仍然缓慢的眨动，几乎就是一个精致的仿真人型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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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林若在韩雪哲灼灼的目光中吃了三分钟的饭，最后无奈道:

    “小雪？”

    韩雪哲恍然惊醒。

    为了防止他再次胡思乱想，季林若紧接着说“没关系的，你做的菜都很好吃，先好好吃饭吧，小雪。”

    在季林若好生饲养韩雪哲的时间里，韩雪哲饭量有所增长，已经不再少的可怜。

    而去了医院一趟，他的食量又回到了令人堪忧的水平，而且他不吃荤——虽然他的肠胃脆弱，但是其实不影响他吃rou。

    他就只是单纯的厌食挑食而已。

    季林若给他夹了一块五花rou，一块虾仁。

    韩雪哲很小口很小口的、珍惜地吃完了。

    饭后，季林若让韩雪哲在门锁录入自己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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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刻意为你留时间陪你去做治疗了，小雪”她说“但我觉得你应该做。我已经为你的手机支付绑定了银行卡，直接用那上面的钱就好，如果有其他需要，也可以用那上面的钱，每个月我会在卡上打十万，不够了再跟我说。”

    “不习惯人群，我给你请了专属司机，电话我之后给你……当然，如果你不想做治疗，不想活下去，我也不会阻止你。只是我希望那个时候，你可以出门，至少不要在家里结束生命，因为我会很难接受……如果你执意要死在家里，那我希望你可以留下自杀证据和遗书，避免警察找上我，然后提前告诉我，让我有所准备。”

    韩雪哲努力倾听季林若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珍贵万分。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他理解了季林若的话，这其中和从前迥异的冷漠淡然让他几乎站不稳，心脏和大脑传来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于是他努力眨眼，想拨开眼前的暗色。

    而季林若已经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她准备回房间了。

    韩雪哲此刻鼓足勇气，喊住了她“主人，您可不可以留给我三十分钟，我想和您说些话。”

    于是二人坐在沙发上，韩雪哲端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泡好的果茶，倒了一杯放到季林若面前。

    季林若喝了一口，满嘴的柚子茉莉香。

    韩雪哲坐在她对面，表情看上去没什么波澜，但是手紧紧攥着沙发垫。

    季林若没有主动开口，只是喝着茶，注视杯子中漂浮的茶叶。

    “主人。”韩雪哲说“我不会死在家里的…因为只有在这里，在您的家里，我才有活下去的理由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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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林若抬眼，神色间有几分少见的讥讽的质疑。

    韩雪哲咬唇:“我三周前之所以在家里自杀，其实原因反而是我希望能永远活在有您的家里…因为我怕梦会醒来。”

    “梦？”

    “在家里的一切，都像是我的梦……即便是现在也是…”韩雪哲的语音一瞬间飘忽，神情又出现一种不在人世的空茫——但季林若就在他面前，这又能让他最快的返回人间，于是他在略长的停顿后继续道：“太美好了，太幸福了，太美丽了…不是在我身上会发生的事，从您说您把我当做珍贵猫咪的那一刻，梦就开始了，虽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