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是兄弟 (第2/2页)

身边，最值得信任的还得是兄弟。

    项飞胸中燃起一股豪情，他拔出钢笔，在季青的名字旁边签下自己的大名。

    随后，他拨通季青的电话笑道：“兄弟，来一趟，我这里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千江集团的案子审理得很快。

    高盼山这位曾经的国企一把手，在入狱后的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他的身体迅速垮掉，精神也萎靡不振。

    然而，面对调查人员的询问，他表现得异常坦诚，十分详尽地交代了自己犯下的种种罪行。

    从巨额的金钱交易，到豪华的车辆和房产，再到那些被收买的公职人员和包养的情妇，他都一一坦白。甚至，他还提及了与季青之间的纠葛。包括自己当初如何刁难季青，以及季青回国后想要用灭火器砸他的事。

    在讲这些时，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据说高盼山交代的内容足足写满了两个档案本，期间换过三个记录员，都是因为实在写不动了。

    最终，法院的判决也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尽管高盼山在调查中积极配合，还追回了五个亿的公款，但其余数罪并罚后仍被判死刑。而千江集团的其他高层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有的被判了十几年有期徒刑，有的则被判了六七年。此外，这场风波还牵扯到了包括其他系统的干部、民营企业家、大学教授等社会知名人士在内的一百多人，他们也都受到了应有的处罚。

    田璐璐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直到调查和判决都结束后，才抽出时间去银行看望白原皑。

    她知道自己利用完白原皑的热情、转头就给人卖了的行为不地道。也知道因为千江的事，银行这边遭受了无妄之灾。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如果连纪委都学会了官官相护，整个组织都会烂掉。

    时隔多日，再见到田璐璐的白原皑面色沉重。

    他时至今日仍觉得，如果当初没在走廊遇到田璐璐，银行就不会出事，季青也不会去商务部拉关系，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田璐璐见白原皑脸色难看，不禁眉头一揪。但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先对大办公桌后季青打招呼道：“季总助，您好，我是市纪委的田璐璐。”

    季青微笑道：“你好，田处长。来找白秘书的吧，你们坐下聊，不用在乎我。”

    “谢谢您。”田璐璐还以为季青是个神经质且阴沉恐怖的人，但眼前的季青却显得既年轻又温文尔雅，完全不像高盼山描述中的那样。

    白原皑走到田璐璐面前，挡住季青后坐在沙发上道：“坐吧。”

    田璐璐坐到白原皑对面，略带歉意地说道：“小白，听说千江的事给你们银行带来不少麻烦。抱歉，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白原皑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璐璐，你哪怕等一段时间，等一个月再去抓高盼山都行。”

    闻言，田璐璐严肃又认真道：“小白，这种事不能拖。纪委内部也不是完全不透风的墙，一旦消息走漏，会有大批涉案人员外逃。”

    白原皑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

    田璐璐看出他内心的埋怨，但还是坚持说道：“有些人哪怕晚抓一天，他都能给社会多添上一块洗不掉的污渍。纪委本来就是查纪律的，查到违纪却保持沉默，那连纪委都违纪了……小白，一个干部的腐败，往往是从他内心希望纪委消失的那一刻开始的。我希望你不要变成这样的人。”

    旁听半晌的季青忽然插话道：“我同意田处长的看法。在其位却不作为也是一种腐败。纪委这次的行动做得漂亮，大快人心。我发自内心地支持你们秉公执法，加油。”

    “嗯！”田璐璐大受鼓舞。

    白原皑回头瞪了季青一眼，仿佛在提醒季青：就你还敢说这话？快闭嘴！

    季青却对他一笑，正巧桌边电话响起，便顺手接起电话聊了几句。很快，他起身对二人道：“白秘书留下招待田处长吧，我去一趟商务部。”

    “嗯。”白原皑扭回头，看表情似乎松了口气。让季青和纪委共处一室太危险了。

    待季青走后，田璐璐很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白原皑见状好笑道：“你也会害怕？”

    “你不怕吗？天天和大领导关在一个屋里，够辛苦的。”田璐璐道。

    白原皑低头苦笑道：“其实他人挺好相处的，没什么架子，平时也说说笑笑的……就是有时候看着精神不太正常。”

    “那你比我幸运多了，我的领导跟你们季总助恰恰相反。又凶又严厉就算了，长得也不好看。”田璐璐抱怨道。

    “……你的领导不就是你爸吗？”

    “所以他对我最凶了……”

    两人的交谈渐入佳境，氛围渐渐变得热烈而融洽。

    当话题转向他们儿时那些难忘而有趣的回忆时，白原皑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曾经灿烂的笑容。他打开话匣子与田璐璐畅谈良久。但这次，他避开了与银行相关的所有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