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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潇洒 (第2/2页)
一种难以描述的享受。 光怪陆离的新世界由此开启。 方月明和罗乔祺置身舞池中,若即又若离。 罗乔祺低头对他说了什么,方月明没听清,“你再——”话生硬地停断,他忽然被另一边的某个人分去了注意力。 在和他们相隔不到两米的地方,方月明发现了周旭呈。 那身影实在太好认,个高腿长,两手插在裤兜里,微屈着脊梁,头肩颈摆出恣意随性的姿态。一动一行完美卡住节拍鼓点,极其的引人注目。周旭呈连慢舞都玩得比别人潇洒。 “我说,”罗乔祺在认真地道,“很高兴能认识你。” 方月明回过神,仰面望向他。罗乔祺的面上有一个温和的浅笑。 任何人,大概都无法对这样一位文质彬彬的成熟男性有恶感。 方月明边想着,边与他相视而笑。 李织梦背靠吧台坐着,时不时张望舞池内由她撮合的那一对。 远远又瞧见周旭呈,看他打发了一片人,抽身走了过来。 李织梦先点一杯龙舌兰候着,待人落了座,她便揶揄道:“怎么着,这次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适时,调酒师插话道:“客人,您的酒。” 李织梦将酒推至周旭呈手边,“这可不像你,”她生疑道,“该不会上回那事弄得你有心理阴影了吧?” “扯淡,”周旭呈拿起酒一饮而尽,嗤之以鼻,“你哪回见我怕过?” 周旭呈打小就是孩子王,出了名的不服管,浑不吝惯了的,偏偏周家人从上到下都爱捧着他。除了他哥周兴禹。 他们兄弟俩岁数差得多,周兴禹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周旭呈还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学生。 周兴禹是长房长孙,出生便由周老爷子周孚带着,和晚来十一年的周旭呈,情况又有不同。 周兴禹懂事得早,心事重重。 而周旭呈,少年不知愁滋味,无须付出便应有尽有。 岁月匆匆,弹指而过。如今周孚年老体衰,病势趋重,几次三番提到他们哥俩,他最为疼爱的两个孙辈。 周孚的遗憾,是恐怕不能见到他们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那一天。 这“使命”又落在周兴禹肩上,他寻觅人选、筹备新婚,直到他检查出自己患有无精症。 命中注定,这一次不该轮到他牺牲。 周兴禹终于能用那把钝刀子去磨他的亲弟弟。 周旭呈没想过会被自己人算计。并且是在他住了二十年的家中。 偷加了“料”的饭菜,深夜入室来爬床的赤裸女人…… 那夜周旭呈发狠砸烂了整个房间,吓得周宅内的一众人等胆战心惊。 可自诩偏爱他的父母,最后却和周兴禹站在同一边,选择了息事宁人。 周旭呈这段时间安分守己,不代表他怕了谁,也不意味着他会就此屈服。纯粹是—— 1 “没看上眼罢了。”周旭呈说。 李织梦嘘他一声,“早劝过你别装傻犯浑,非不听,”她接茬道,“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在她看来,周旭呈是严重浪费个人天赋的“奇葩”。明明有本事、有能力、有后盾,却又不愿担责任挑大梁。 那年春节,她随父亲拜访周老爷子,曾亲耳听到老人说:“大的不差,小的那个却更好。” 周孚发出的叹息,是可惜周旭呈生得太晚,他有心无力了。 然而周旭呈其后的所作所为,却令旁人大失所望。一个成日里玩物丧志找乐子的小少爷,又能有什么大出息? 她父亲私下也曾提到,周老爷子爱孙心切,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但,李织梦知道不是。 撇开那些连她也看不顺眼的做派,周旭呈的优点其实不少,甚至可以说得上——瑕不掩瑜。 周旭呈脑子转得快,眼光一流,判断精准行动迅速,人称的天赋型选手。这些年李织梦跟在他后边,闷声发大财,也赚得钵满盆盈。 1 可周旭呈不许她往外说这事。他宁愿做别人眼里的二百五败家子,李织梦真搞不懂。 “要我说,”她道,“你趁早发奋图强,都来得及的呀。等大家对你改观了,你也用不着和你哥耗了。” 李织梦乐观得近乎于异想天开。 周氏有接班人。周兴禹继位之后大刀阔斧,其处事作风,远比周孚在位时更雷厉风行。 关于这一点,周老爷子非常满意。周兴禹没有枉费他过去栽培所用的苦心。 商人老了,思维愈来愈守旧。日复一日,急切地想要看完他可能到不了的以后。 即使周孚身在病中,不再管事,但这样一个根深蒂固的庞大家族,谁也不敢轻视了老树将倒的重量与益处。 所以,在他父母委婉劝说他的那天,周旭呈就明白了,什么都可以被用来做买卖,而在他们这种家庭中,人甚至是最不值钱的。 周旭呈脸上浮出一丝冷笑,不置可否,添了酒与她碰杯。 李织梦满饮一杯,蓦地道:“咦,他们来了。” 1 周旭呈闻言转过身,见方月明、罗乔祺并肩到了他跟前。 “所里临时有事,要去一趟,”罗乔祺对李织梦说,“我得提前走了。” “啊?”李织梦鼓起腮帮子,叹一口气,不大情愿道:“那……行吧行吧,下次再聚啊。” 罗乔祺点头。他看了眼旁边的周旭呈,只客套一笑,却对方月明说:“那我走了?” 方月明一愣,接着他的话回:“路上小心。” 罗乔祺应声:“再联系。” 方月明笑着说:“好。” 人走了之后。 李织梦沾沾自喜地问:“处得怎么样?” 方月明摸了摸耳垂,“蛮好的。”他说。 1 周旭呈酒当水喝,不忘损李织梦,“你改行做红娘了?” “去你的,”李织梦骂,“我是觉着他俩性格挺合。” “这不就当场验证了?”李织梦得意道,“真的可以发展下,”她鼓励方月明,“祺哥还是法国籍,以后领证都不愁的……” 方月明被她说话时的浮夸模样逗得失笑,“八字没一撇的事。” “不不不,”李织梦同他唱反调,“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方月明也不争论,只淡淡地微笑。 这有什么好值得他笑的。周旭呈放下酒杯,“罗家就他一个,”他点明道,“你何必。” 李织梦以为这话是对她说的,“走着瞧喽,”她成竹在胸,“人家父母可开明了,哪像你家。” “你要敢找个男的过……”李织梦脑中一假设,先打个寒颤,“怎么想都没好结果。” 周旭呈仰头喝酒的动作一滞。 1 男的。他竟从未想到过这里。 周旭呈缓缓擦去嘴边酒迹,目光却停在了方月明身上。许久未动。 以前在外面玩,也多的是点男人来陪酒的。周旭呈看归看,兴致缺缺。 “咋了?”李织梦问他,“你那什么眼神。” 方月明被周旭呈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眼睛虽然没躲闪,心里却微微地发起窘。 周旭呈凝视着眼前人,想,也不是不行。 有时候,幼稚的办法往往最有效。 李织梦伸手在他眼前来回晃,“嘿,嘿,收魂!” 周旭呈随即移开眼,没有再看方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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