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铎】颠倒心_01-0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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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5 (第3/9页)

情。肖铎以为他想了小半个时辰,其实只有半刻。

    “送端太妃去鹿鸣蒹葭,先收拾好,不可怠慢。端太妃这些日子被福王挟持,受了惊吓,怕是也不想在宫里久居。将养一段时日,便由太妃自择去向,在京中选个合适宅邸,到时还得肖掌印从中cao持。”

    肖铎这才真真放松下来,“谢万岁爷恩典。”

    “你谢什么?”

    谢危抬脚,血液回流,手指的针刺感变成了千针穿指——没有很疼。

    肖铎恐怕惹到谢危,便说:“奴才替太妃娘娘谢恩,娘娘被福王殿下下了迷药,此时怕是气力不济,讲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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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体贴。”

    谢危弯腰,捉着他一侧手臂扶他起来。肖铎这才知道,原来谢少师比自己高了半头。

    不对——得说万岁爷了。

    谢危说:“昭定司从前做什么,现在也做什么,慕容高巩的安排一应不作数。”

    “是。”

    “这几日,你知道该干什么,自然会忙一些,从下月开始,隔三日进宫述职一次,拣要紧事情。”

    “是。”肖铎应声,心里却想:要是没有要紧事情呢?

    谢危垂眼看着自己的鞋尖,“若无要紧事情,你也得来。——端太妃还没走,有些话我不说,一则吓着人不好,二则这里到底是前朝。”

    肖铎后颈一层薄汗。

    谢危这人心思深沉,事事料得先机。自己入城时,他也是想到了自己会想什么、问什么,甚至连时间都卡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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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铎心思一动,要跪下谢恩,算是卖个乖,毕竟没人不喜欢讨好。未成想谢危托着他的手臂,压根儿跪不下去。他抬起头,见谢危那双生得很是无辜的眼睛正盯着他。

    “你不用急着跪。”谢危说,“有你跪的时候。”

    02

    肖铎躬身低头,谢危松开他,他告过礼,偷看一眼步音楼,才退步离去。

    谢危隔着珠帘,朗声对步音楼说:“太妃不必惊惶,还请在宫中静养,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管讲就是。”说罢,他顿了顿,语气中夹了点儿笑,“需要肖掌印伺候,自然也可以。”

    剑书不知何时回来,看他脸上冷冽语气柔和,已是习惯了。

    步音楼勉力撑着身子,声音含混道,“肖……肖铎……”

    “肖掌印官复原职。太妃心慈,顾念他今日搏命营救,不过不必担心,孤不是慕容高巩,一般不爱做过河拆桥的事儿。”

    步音楼苦笑;她担心又能如何,慕容高巩刚登基时候,也是爱听人劝的。

    “如此…多谢。”她声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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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危将一切打点妥当,步音楼什么都不缺,可她也不敢如谢危所言找肖铎来。鹿鸣蒹葭伺候的尽是谢危新选的宫娥,昭定司无从下手,她不敢传递信物。如是过了七八日,朝堂正经起来。大臣们个个松气。比之慕容高巩无常又无能,谢危实在算个勤勉明君,且谢危在政事上听得进劝谏,倘或的确有理,他也愿意让一步。二十六上,谢危批了几个朝臣告老的折子,又明擢暗降了几个,处理过各地要紧事情,剩下的一大摞便只有三件了。

    第一件是要他处置慕容高巩。

    第二件乃是对肖铎重掌昭定司的旁敲侧击,大抵这些日子肖铎奉命动作,触了不少人的霉头。

    至于第三件,谢危看得发笑,是要新帝广纳美人,为大邺绵延子嗣。

    谢危换了只新笔,蘸上朱墨批复。

    慕容高巩系慕容嫡系,杀他难免寒了合德帝姬的心,易离心离德,令他府中闭门,每月初一、十五可自行外出,仍以福王待之。

    弹劾肖铎的折子没动,他选了几张言辞毒辣的放着,预备明日朝会当面回复。

    至于广纳美人,谢危让剑书取金绢来,干脆写了张圣旨。写明自己百年后,合德帝姬长子袭位。

    此时京城下了绵绵的春雨,倒追寒气浸入衣衫。

    曹春盎与佘大档头并排走在昭定司前院,走了七八圈,曹春盎才忍不住说:“干爹和万岁爷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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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大档头莫名其妙:“我如何知道?你不才是掌印干儿子么?你都不清楚,我哪里能够清楚。”

    “那你说,万岁爷要干爹重掌昭定司,又是为了什么?”

    “万岁爷要人干活儿呗。”佘大档头向来直接,“你要实在想不通,问掌印就是了,至多挨他两下。”

    “挨干爹两下?干爹可喜欢照着头打!我到现在没长高,指不定就是以前干爹拍脑袋拍的。”

    曹春盎两手抄在袖中,深深叹了口气,摇着头去找肖铎。

    肖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脚边摆了许多册录。从那天离开皇宫,他就没睡过囫囵觉,全在给谢危收拾宫外的首尾;眼下大臣与书生们都服了,再让管消息的找人走街串巷的撒些流言,编几首童谣,传个四五日,京里人人都会觉得谢危是天选真龙。

    曹春盎见他眼底发青,忙去泡了浓茶,“干爹,你也莫要如此劳碌,都是咱们惯做的事情,放几个时辰休息会儿,也不碍着。”

    肖铎拇指摩上食指根,想起筒戒已经给了步音楼,轻轻摇了摇头。

    “往后这话少说。”

    “怎么?”曹春盎放下茶盏,剪了烛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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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新主子,须得收敛些。”

    “儿子知道。”

    肖铎面前放了一本簿册,里面都是死忠慕容高巩和慕容氏的遗老。这事儿不算要紧,到下月初述职再拿去也可以,他正犹豫要不要以此为借口提前进宫,顺便寻机会去鹿鸣蒹葭探探步音楼。

    “先把我药拿来。”

    曹春盎转去后头取,回来已经没了肖铎的影子,且那本簿册也不见了。桌上留了条子,说是进宫送万岁爷要的东西,晚上按时下钥,不必等他回来。曹春盎只以为肖铎晚上在自己府上住,遂没在意,把药重新收好,也回家去,给彤云劈彩线描绣样去了。

    说回半刻前,曹春盎离开昭定司厅堂那会儿。

    数日前大殿见过的蓝衣少年刀琴来传口谕,字字料到肖铎所思所想。

    “万岁爷说,肖掌印倘或有东西要送,有人要找,有话要说,可趁今晚,虽定的是下月开始三日入宫述职,肖掌印愿意多走动走动,万岁爷也不介怀。”

    肖铎无法。他知道即使自己拒绝,谢危必然还有另一句应对的话要刀琴说,且这一句说出来,自己不但不能回绝,还是驳了他的面子。

    “劳烦稍等,奴才留个条子,免得耽误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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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提笔草草写下,压好后跟随刀琴入宫。已近两个月没用过药,他拿手指蹭了蹭下颌,依旧光洁柔滑。

    此时倒得多谢天生的畸怪身躯了。

    见到谢危,正交亥时。他没搬去几代的寝宫住,反是择了僻静角落的明衡殿,东厢辟作书房,廊下两株黄栌,叶片已开始生长。殿内除了肖铎和谢危,再无他人,刀琴将人送到,便悄然离开了。

    肖铎思索片刻,掀帘进去。入得里间,陈设十分简单,不过正对门的一张长案与矮椅,后头放书的架子。

    谢危披了件狐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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