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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匣珍 (第2/4页)
问一问。张大人正发愁呢,七八只小兔子。” 姜雪宁在庄子上也偷养过,被姨娘骂了一通,居然允许她继续养着。只是夜里被黄鼠狼叼走吃了,她难受了很长时间,从此再没养过。 肖铎道:“宁二姑娘喜欢什么颜色的?端太皇太妃说要只黄的。” 姜雪宁道:“还未看过,不知道喜欢什么花色。” 肖铎就说:“如此,不如这会儿过去?我私下里见六部官员让人疑心,宁二姑娘若是自己过去领兔子,又难免被人说不忌讳男女大防。” 姜雪宁正巧也不想继续吃,若非今日有客人,她就自己回院子里,要丫鬟做点儿可口的吃了。 谢危没拦着,只说:“汤喝完。” 肖铎只好小口把汤喝光,这才同姜雪宁一道出门。从湖边绕到前院时,风吹着声音到姜雪宁耳朵里。 谢危似乎是在同父亲解释:“他胃口一向不大,来的路上吃了别的,饭就用得少。” 两人没乘马车,直接步行过去。路上多是肖铎找话说,到了张遮家门前,他敲了敲门,进去后很熟路线一样,领着姜雪宁去围兔子的角落。一只柳条筐里垫着棉絮与碎布,挤挤挨挨七八只小兔,灰的白的黄的都有。 “张遮——”肖铎扬声道,“出来。” 姜雪宁很是疑惑。 九千岁说私下见六部官员让人疑心,可见平时不多见,怎么跟张遮很熟的样子?她想一想张遮,是个自己扯着袖子撒娇都冷脸的人,不该跟宦官交游甚密。 然而后头张遮应了声,一会儿就过来了。 “宁二姑娘要一只小兔子。”肖铎取下腰上佩刀,在手里转了一圈握着,“你怎么谢我?” 张遮看一眼姜雪宁,然后一直盯着兔子。 姜雪宁心道:怎么连张遮都不一样了? 但她也因此起了些恶作剧的心思,她朝张遮甜声道:“我想要两只黄的,可以吗,张大人?” 窝里一共两只黄毛小兔,她全要走,九千岁那儿就没法跟端太皇太妃交差。九千岁应当会说,看张遮什么反应。 未想肖铎道:“张遮,宁二姑娘要两只黄的小兔,你快去抱过来。难道要宁二姑娘自己去抱?” 张遮恍然大悟一样,进围栏把两只小黄兔都抱在怀里,要递给姜雪宁,又恐趾爪勾了她的衣服。 “你后头不是特意买的小笼子。” 姜雪宁狐疑起来。 她觉得自己似乎跳进了某个不伤人的柔软圈套,这圈套像是九千岁设下的。 肖铎一句一提醒,“别忘了跟宁二姑娘说说怎么照看小兔子,宁二姑娘这样美貌的人,心也是善的,必然要自己照看。你一定要好好说,仔细说,免得小兔生病或夭折,宁二姑娘伤心。” 姜雪宁自忖对得起美貌的评价,心善就未必。心若善,在庄子上或是在姜府,可不能过得如意。 张遮手忙脚乱拿了笼子,垫上干草,把小兔放进去,“我——下官在纸上写了。” “你写得总不周全,”肖铎的语气似乎带了点儿恨铁不成钢,“拿来给宁二姑娘,然后一条一条跟她说一说。” 张遮又是一阵恍然大悟一样,拿了自己写的养兔诀窍,就坐在兔栏边上同姜雪宁说。姜雪宁以前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觉得很惊奇,也很有趣,听着听着,就不注意兔子怎么养,只认真看他。 张遮也发现了,因此他讲着讲着,也不讲了。 “我记不住。”姜雪宁道,“不过咱们两家住得不远,你能不能隔三差五去我家看看?小兔子这样可爱,又不会叫,生病了我也不知道。” 张遮低头,想把纸叠起来,几次都没对准边角。 “好……好的。” 肖铎已经去后头转了一圈,这会儿出来半个身子,道:“张遮,伯母今天做的糊豆腐,要趁热吃!” 姜雪宁闻言,起身要走,肖铎慢悠悠道:“张遮?” 张遮就说:“姜二姑娘若不嫌弃,后头多加一份碗筷……不费事。” 姜雪宁正也饿着,就说:“如此便麻烦了。” 张遮家里在江西住了很久,入京也没改掉饮食习惯,今天巧了,做的都是不辣的菜色。姜雪宁闻着糊豆腐的麻油香气,食指大动,虽都是家常的菜肴,甚至有些朴素了,吃起来却格外好吃。姜雪宁忍不住多添一碗饭,见肖铎也伸手添饭。 姜雪宁笑吟吟说:“九千岁原来也不喜欢我家的饭菜。” 肖铎故作惊讶:“什么叫做‘也’?难道宁二姑娘也不喜欢?” 姜雪宁不知怎的,因这短短的相处,就放下戒心,甚至愿意同肖铎说些不明显的心里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经书多一点。”姜雪宁道。 肖铎也笑起来:“宁二姑娘可以多请教咱们的张大人,张大人对律法都头头是道,将经书理顺,也不是难事。” 他们两个聊天,张遮专心吃饭。张遮的母亲蒋氏虽说觉得眼前姑娘又灵动又好看,嘴甜不摆架子,可她已经不抱希望儿子能自己带个姑娘回家了。肖铎则是见过许多次的,一来二去熟络起来,有时张遮在刑部当差几天不回,昭定卫就来帮着照看,算是半个亲戚了。 吃过饭,又聊一会儿,姜雪宁还去张遮家院墙那儿扒了点儿牵牛花种一起拿走。蒋氏更觉得可惜——这姑娘是个大小姐,却不拿小姐做派,怎么就只过来要一只兔子呢? 将人送走,她见人都没影儿了儿子还在看,就说:“回去吧,你不用担心,娘不催你。催也没什么用。” 张遮干咳一声,红着脸进屋去。 蒋氏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乐不可支,感叹儿子终于开了窍,又感叹肖铎果然是儿子的贵人,不光将人从大牢放出来、救过儿子的命,眼下居然还能帮忙说媒。 肖铎替姜雪宁拿着花种,无缘无故打了一个喷嚏。他打完喷嚏僵了一下,走路速度快了点儿。 回去姜府,谢危已经在等着。姜雪宁忽然想起端太皇太妃也要黄色小兔,而自己其实不需要两只。她正要抱出一只给肖铎,肖铎摆手拒绝道:“宁二姑娘将来也要见她,不若到时直接给。况且太皇太妃一时一个主意,兴许明日就想要灰兔子了。若是有空,不妨多去找太皇太妃走动,她比你还小一岁,是不羁的性子,京中贵女都端着,她闷得很。” 姜雪宁点头,笑说:“谢九千岁指点。” 恐怕是从那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听出来自己在家不快活。 肖铎将花种递回去,拱手同姜伯游告别。谢危扶着他的手,先送他上马车,自己才上去。 姜雪宁觉得这趟入京恐怕比先前轻松多了,除了张遮和未谋面的太皇太妃,光看谢危同肖铎,已经够她打发时光。她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觉得谢危什么都没变却哪儿都不一样:谢危从前是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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