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仙寿恒昌 (第4/4页)

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乍然遇到这种情况，难免心有落差。

    三重天瑶池外，神瑛侍者来给王母送神石首饰，偶遇了杨戬，便自来熟地问好，还喜笑颜开道：“生日快乐！祝贺真君了，今日大喜啊！”

    杨戬一怔，忆起自己的生辰确实是六月二十四，今天是到日子了，只是疑惑远在赤暇宫的神瑛怎会对他的生辰如此熟悉，“多谢。”

    “不谢！”神瑛侍者笑得爽朗，摆手挥开这些客套话，道：“我和绛珠仙子正打算晚些时候上门恭贺呢，以表诚意。不过说来最有诚意的还是沉香，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您今儿过生日，对了，他做的那块平安扣给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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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扣？”

    “是啊，他前儿个跟我要了块玉，又跟鲁班师傅学了打磨的技艺，把那玉做成了平安扣，说是要在今天送给您，您还没收到呢？”

    杨戬心间微震，久久无法平静，更加难以答复。

    回到神殿后，哮天犬兴冲冲地跑到他身边，道：“主人，天庭都传遍了，说沉香今天晚上给您准备了个生日惊喜，您要不现在就问问沉香？我也想看看是什么！”

    杨戬沉思片刻，摸摸哮天犬的脑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要装作不知道。”

    哮天犬：“汪汪汪？”为什么啊？

    8.“惊喜”

    入夜时分，月色寒凉，今日比往常要安静许多。杨戬独坐案前，手执书卷，细细阅之，他不是喜欢一心二用的人，此刻却无比期盼沉香的到来，这种既忐忑又紧张的心情，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过。

    时至三更，他终于等到了沉香。沉香欢天喜地地跑进殿内，什么也不说，只是拉着他的手，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杨戬心知肚明，自然应允。

    沉香说的地方是天湖，这世上最冷的湖泊，rou眼可见其寒气，可现在周边却温暖如春，隐约有袅袅花香，拨开层层云雾看去，能够看到花枝摇曳，丛丛荷花开放于天湖之上，紧密偎依，随风轻晃，月光下暗香浮动，幽光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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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庭没有四季之分，各地都无繁茂花草，更别说天湖了，眼前之景，当真是奇观。

    “舅舅，好不好看？”沉香仰着笑颜，殷切地看着杨戬。

    杨戬抚着他的发顶，莞尔道：“好看。”

    “还有更好看的！”沉香这般说，尔后掌心凝聚一团火，投出去时四散开来，霎时间风云变幻，万物逆转。

    杨戬转身看去，瞳孔里瞬间倒映出绚烂流光，他双瞳微缩，震撼入心。

    只见天湖中的荷花顷刻埋入水底，那托着花叶的青龙轰然出水，冲向远天，掀起一层巨浪。这时，广寒宫骤然愈亮，如练月华倾覆而下，月宫仙子挥舞白绫缠绕水浪，极寒之物相触，水浪凝结成百丈冰柱，吞吐寒气。

    扶桑树上金乌高飞，直上九天，熊熊烈火裹着赤羽，将这如墨黑夜照得亮如白昼。“锵！”金乌振翅，鸣于九皋，金翎飘逸纷飞，带来七彩华光。恰在当时，金乌之热融化天湖寒冰，四面传来烛火爆裂声，烟花直冲云霄，在天宫炸出绚丽光芒，一团接着一团，一簇接着一簇，与金乌之辉相辅相成，看得人目不暇接。

    火树银花，亮彻寰宇。

    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姹紫嫣红，百花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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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春盛放，共尘与芳。

    仰头可见星宿罗列，细碎星光中，有一行繁星排成的字摆在中央——二郎真君，仙寿恒昌。

    “舅舅！生日快乐！”

    景如昙花，转瞬即逝，少时又恢复沉静，似乎从未发生过一般，沉香见状，展颜一笑，对着杨戬说出祝贺之语。

    这笑容明媚灿烂，美好至极，世上任何完美之物都无法与之比拟。

    “舅舅，刚才的景象，您喜不喜欢呀？”

    杨戬眼眶有些酸疼，他低头抵着沉香的前额，柔声道：“喜欢。”

    沉香傻笑两声，侧过身偷亲了口杨戬的下颚，又道：“还有这个！”

    他拿出了自己亲手做成的平安扣，献宝一样递到杨戬跟前，小心翼翼道：“您也要岁岁平安。”

    看着沉香这模样，杨戬只觉心都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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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住沉香的手，平安扣在二人手掌中间逐渐变得滚热发烫，杨戬弯下腰将沉香轻轻拥入怀中，亲昵着：“很好看，回家帮舅舅戴上，好不好？”

    “好啊好啊。那您先告诉我喜不喜欢这个？不喜欢的话我再做一个您喜欢的。”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杨戬细密的吻落在沉香鬓间，对这话哭笑不得。

    舅甥俩相互偎依着，亲密无间，青龙幻化成人身趴在天湖中，撞见这幕自言自语道：“哇……他们感情真好。唉……我也想要个孝顺的小外甥。”

    9.欢笑

    “生日快乐！”

    真君神殿大门拉开后，便响起一阵突如其来的炮竹声，这还没完，还有两拨人一左一右冒出来，喊出这么一句生日快乐，放眼望去，尽是亲朋。

    这近百号人手捧礼盒，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徒儿！生日快乐！为师给你准备了好书，这可都是为师亲手写的，都是精辟真言！”

    “二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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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小圣，恭贺寿诞啊，亏的沉香有心，俺老孙也跟着沾沾光，尝尝你珍藏的万年陈酿啊！今儿个定要把你喝翻！”

    “算我一个！谁先趴谁不行！”

    “别别别，你们明儿不上朝了？让陛下和娘娘闻酒味儿啊？不得被骂死！”

    “算了吧，陛下本人就是个老酒鬼，还管上咱们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地交谈着，唯独沉香，悄悄去观察杨戬的神色，看他是否开心，是否欢喜，恰巧杨戬也在看他，目光交汇，万般情愫，尽在不言中。

    “主人，原来这就是沉香给您准备的惊喜啊，还蛮新奇的，不怪您期待了一整天。”一片热闹声中，哮天犬突然说。

    一瞬间鸦雀无声，杨戬扶额叹气，他真的很想让哮天犬学会适时闭嘴。

    沉香笑容一滞，问杨戬：“舅舅，您早就知道了？”

    “这……也不算早，只是今日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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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香深呼吸好几遍，一字一顿道：“谁、泄、露、出、去、的！”

    黎逊正要趁人多逃跑，此时哪吒和孟蘅对视一眼，往两边躲开，合力将黎逊推了出去。

    沉香充满怒意的视线投到黎逊身上，黎逊吓得腿软，心虚地抬手护住自己，道：“元帅，冷静，冷静啊！我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啊啊啊！！！”

    “我劈了你！”

    沉香手上金光闪烁，亮出了短斧，气恼地追着黎逊砍，黎逊躲闪不过，抱头鼠窜，神殿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笑声也回荡在殿中，久未散去。

    三圣母靠在丈夫身边，也是忍俊不禁，她蓦然看向杨戬，见他眉眼含笑，可见欢欣，目光越发柔和。

    千年前家门倾颓，她再没见二哥这样笑过。

    幸好，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