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仙寿恒昌 (第2/4页)

敢用力，生怕碰触到他身上数不清的内外伤。

    杨戬松了些力道，却仍不肯放手，似乎只要一放手，沉香就会离开他。他只定定地看着沉香，怀带着隐忍与委屈的目光好似要把沉香看穿，尔后只是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终却只叹息不已，颤着声问：“你不爱舅舅了吗？”

    “不是的！”沉香急于否认，是而不住地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在您身边，成了您的累赘。舅舅，我总害您受伤，自我十六岁离开刘家村伊始，您不惜舍命教出一个我，呕心沥血，背负数年骂名。地狱厉鬼屠氓扰乱阳间秩序，您言传身教，为了让我不再心软对敌，故意被其剑刃所伤。我此次下凡历劫，您甚至生剜天眼，又害您法力大减，只为护我百年安身。凡此种种，皆是沉香之过。因而我想和您……分开。”

    “你要连我们的亲缘也一起割断吗？”

    “什么？”沉香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沉香，舅舅是长辈，护着你是应该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你我之间鹣鲽情深，更因为你是我的亲外甥，你如今却说要与舅舅分开，难道不是连这份亲情都不要了？”杨戬抬手抚上沉香的眉眼，柔声道：“你不是任何人的累赘，舅舅教导过你多次，无论何时都切莫轻视自己，你又怎会有过。此番是舅舅的错，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舅舅知道你心中有气，直说便好，舅舅会改，就是不要再说分开这种话了，好不好？”

    沉香眼圈红了，嘟囔着：“可你总是骗我……”

    “……对不起。”杨戬手掌划过沉香皓腕，扣住他的手与之十指交握，微凉指腹轻轻擦过他的手背，千言万语都交诸在这个不安的动作和说不清朗的眼神中，最终却忍耐情绪，道出一句：“再没有下次了。”

    沉香直视杨戬双眼，顿觉眼眶酸涩干疼，“这话你从前说过很多次，我不信了。”

    “沉香……”杨戬低喃着，顺势将沉香揽入怀中，“那凡间时光，舅舅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些。”

    “凡间百年，不过昙花一现，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转瞬成烟，这些年来我看的还不够多吗？可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些，从前年少之愿，也只是敷衍志向，根本不作数。您觉得我怎样才算过得好？舅舅，您平安顺遂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与您长相厮守才是我的心愿，只有这样我才算过得好。我不想看您为了我而性命不保，您不是错在让我担心，而是错在随意作践自己的身体，而让自己处于心力交瘁、重伤难愈的境地！”沉香这样说着，眼泪已经滚落，顺着脸颊滑到下颏，大颗大颗滴下，他死死咬着下唇，带着气愤，更多的是心疼，“舅舅，算我求您了，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真的很怕您受伤，我……”

    他哽咽数声，到最后已经全然说不出话来了。

    这恳求的语气，与杨戬当初在刘家村所见——沉香对着宝莲灯求助哭泣别无二致。

    杨戬的心像是被裹着棉花的针尖扎透了，他拢着沉香的肩膀，俯下身来，含住他的双唇轻轻吻吮，交渡着歉意和爱意，缠绵悱恻，不知所止。

    他哭着，要他爱人先爱己。

    他低哄着，说再不会有下次。

    3.忧心

    前情交代结束，在这之后沉香帮杨戬告了假，日日守着药罐子熬药，再亲自看着杨戬喝下，并要他痊愈前不得离开神殿半步，杨戬怕再惹他伤怀，哪里敢有违背。其实他千年来所受之伤不计其数，练就一身铜筋铁骨，怎会如此娇气？说来也是因为沉香关心则乱，忘记神仙体质不同于凡人，疗养两日即可，是无需常常喝药的。但见沉香关心自己，他心里又有说不出的喜悦。

    可沉香那日所言的分别之语，又成了他埋在心底的郁结。只一个沉香，让他欲念起，嫉心长，求欢情，放不下，要他怎能不怕失去。

    4.净坛

    且说杨戬已然康复，沉香这才放下心来，后又惊觉再过一个多月便是杨戬的生辰——六月二十四，约莫半月后就是七夕。

    沉香有心给他准备一个惊喜，为此事烦恼多日，与众兄弟商量许久也没有什么结果，想到猪八戒最懂如何讨人欢心，便和敖春、小玉一同前往净坛庙。

    沉香表明来意后，被猪八戒啐了一口。

    “我说你们怎么来得那么突然呢，原来是有事相求啊。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你啊沉香，回回来都三句话离不开二郎神，怎么着，你没别的话聊了？”

    沉香语塞，立刻给敖春和小玉使了个眼神，二人当即跑到猪八戒身后一左一右地给他捏肩捶背，沉香则满脸堆笑地给他倒茶，道：“能者多劳嘛，师父您智勇双全，徒儿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当然第一时间就想到您了，您循循善诱，自然乐意为徒儿指点迷津了。”

    猪八戒伸出双指在沉香额头一推，道：“你这小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心眼儿还是坏得没边。不过啊，你还是收收你的心思吧，师父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爱莫能助。”

    “啊？不行不行！”沉香不乐意了：“师父！您当年怎么想也没想就能把嫦娥姨母逗得高高兴兴的？现在怎么就想不出来了？我看您就是不想帮我，还找什么借口……”

    “我呸！”猪八戒啐道：“嫦娥仙子跟二郎神能一样吗？我知道姑娘家喜欢什么，我能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喜欢什么？二郎神能喜欢看烟花？要不你也给他写首情诗？他能高兴才怪。”

    沉香：“……”怎么油盐不进呢！

    他一手扶着脸托住脑袋，盯着猪八戒发呆，思绪飘远，蓦地，他领会到猪八戒话中的旁意，登时喜上眉梢，拍案而起，笑说：“多谢师父提醒！徒儿已经想好了！就不多叨扰了，小玉，八太子，走！”

    风风火火的，方才还愁眉苦脸现在就欣喜若狂，都几百岁了还不知道何为喜怒不形于色，无非是杨戬将他保护地太好的缘故。猪八戒宽慰一笑，看来杨戬是真的很喜欢沉香这个小外甥。

    “你们慢点儿飞！别摔了！有别的活再找我帮忙啊！”猪八戒看着驾云远去的三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高声嘱咐道。

    “知道啦！”

    回应随着云层飘远消逝，似一阵风，净坛庙好像从未有人来访。

    猪八戒变出钉耙状的小梳，懒懒地篦头发，恍然间才想起某些事情，喃喃自语道：“杨戬的生辰……杨戬的生辰是哪天来着？哦……我本来也不知道。”

    貌似三界内也鲜有人知。

    只是更加鲜为人知的是，原来这世上还有人会为杨戬过生日。

    5.八方

    沉香回承德府后，书信几封，分别送往汤谷扶桑、广寒月宫、玄冰天湖以及苏州百花园等地。

    尔后辗转至赤暇宫，向神瑛侍者讨了块美玉，二人性情相投，是而私交甚好，神瑛送的这块玉自然也是精心挑选的，集天地精华，万福宝光，纳四海之泽，日月之辉，有上乘灵气，坚不可摧。

    沉香得了美玉，连夜将其打磨成平安扣，意为保心中珍视之人岁岁平安。只是他的手艺太粗糙了，既要亲手做也不敢随意开工，便去请教了鲁班，得到指点之后，果然精进了不少，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平安扣做好后，沉香本想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