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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2 (第1/2页)
高纬地区的秋季,天总要亮不亮。 渡口的风偏强,骑一手拢紧兜帽,一手牵着沙燕以防被人cHa0冲散。 「人也太多了点。」 集市除了临时地摊,大多都是一、两层楼的低矮商家,海风太大,非营业时间没什麽人会住在这。这些建物的颜sE都褪得差不多了,远远看去,像是要跟灰蒙蒙的天与陆地融成一片。 他们的目标是市集深处,寻常百姓不会涉足的黑市,那儿才有热兵器的供给,和骑待的组合作的商家也在里头。 只是看这人cHa0,过去还得费一番功夫。骑向四周扫了几眼,决定就这样慢吞吞地顺着人流走,反正时间充裕。 他隐约听见人群里传来断续的语句,东方,船,启航,於是也抬眼向海望去:一艘中型货船,橡木船身漆着九成新的红漆,船帆收着,一小群人往返搬运着货物。 「啊。」沙燕也注意到了:「是那艘要开往东方的船……?」酒店大厅里的人可没少讨论这事。 妄想去往东方的团T许久未见,却也说不上新奇,群聚的人们大抵是想藉机笑笑,给乏味的生活添点痴人说梦的乐子。骑听见妇nV、老人和更多人不以为然的语句,内容无非三两句嘲弄,或对孩童的告诫。 他看着浪拍打在船身,海风的咸味带点凉意。入冬後港的临海会冻住,这艘船没有破冰装置,大抵这个秋天就会启航。 「他们是真的相信东方存在吗?」沙燕晃了晃他的手,抬起融雪sE的眸。 「……说不准吧,但启航那刻,不信的也得信了。」 记载里过去开往东方的船只,不是无功而返,就是失踪与遇难。似乎往东不久就有一个暴风带,或者乱cHa0,骑不太清楚,人们不大航海,海几乎与诅咒连在一块儿,远航从来没有好下场。浓雾、风浪或者其他,过去确实曾有一个年代,人们积极地试图往海上发展,然而随着年月过去,现实渐渐让他们冷了野心。 废墟与遗骸已经够有威胁X。也许,大多数的人早没有心力探寻跨过海後的天地。 如今会真的付诸行动启航的,不是有钱人为满足好奇心的消遣,就是当真走投无路的放手一搏。骑观察了会儿,暂时判断不出这艘船属於哪边。船是作工JiNg细的高价船,可搬运物资的人,看上去却绝不富裕。 也许两者兼具。骑默默下了结论。由权贵者领头的一次出航,顺便捎上贫民。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人cHa0就散得差不多了。 「哟,年轻人,你也想去东方吗?」行经的蓄胡男热情地拍了骑的肩膀,面上掩不住兴奋,「免费上船喔,舱里还有空位,不过生活用品和饮食就要自己准备了。」 「会成功吗?」 男人的神情太过自信,没有半分沦为笑柄的懊丧。 「这事你可别和人说,免得他们一窝蜂地来。」蓄胡男眼神四处飘了飘,压低嗓子:「之前的所有失败,都是因为他们用错方法了。但是这次我们有高人指点——听说这人,是到过东方的。」 到过东方……? 听到这话,骑也难免被g起好奇心。 到过东方这个说法几乎可说荒谬,可骑仍然困惑是谁有这样的魅力,轻易煽动这群人,蛊惑他们深信不疑,又或者纯粹他高估了人的判断力。 「喏,看见那边那个人了吗?」男人指了指远处站立着的一个人。「就是她。」 是个nV人,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脸。 ——不知怎麽的,骑背脊倏忽漫上一阵寒。 好b冷铁铸的刃,浅浅削进脖颈,是那种差一分非Si即伤的血腥,自脚底向上浸染,像冰冷的沼地池水,攀附仅存的理X。 这让骑想起每一次进入废墟的那种无力,缺氧,眩晕,过度呼x1。神经在片刻被迫绷至最紧,他的本能在叫嚣他离去,理智却只让他向後退去一步。 「她和你们说,能带你们去东方?」 老半天,他挤出这句话。 没有注意到骑的异样,蓄胡男仍沉浸在欢愉的情绪:「是啊,诶,我们也没少付代价,每人都出了些钱,凑着当导引费用……啧,放心吧,就算到时候发现她是个骗钱的,我们那麽一大船人在海上,不信抓不着。」 听上去破绽百出,该合理的却都擦着边,刚巧到位,好像挑不出大毛病。 但骑却莫名从中嗅出一丝不对劲。他不合时宜的神经质让他半是困惑,半是慌惧。这其实有理,数度进出废墟很好地锻链了他的第六感,何况他的危机意识本就敏感异常。 「是吗,那保重了。」犹豫了会儿,骑最後只是问道:「什麽时候出发?」 「後天的这个时间,要来的话要赶在那之前啊。保重!」 男人挥着手,搬起货箱离开了。 「……!」骑收回即将落地的第三步,下意识回身,看见扬起的船帆像鼓翅的白鸽。 披着丝质斗篷的nV人面向他,姣好的唇形g出有礼的弧度。 他回以一个微笑。 「哥……?」 「没事。」 骑拉着沙燕快步离开垄罩在薄雾下的海港。 「刚刚发生什麽事?」他们拐进第一个巷口。沙燕开口问道。 「没……」皱起眉,他斟酌用词,却表达不出那种不明所以的战栗,「就是感觉……不太好。」 「那艘船有不对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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