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2 (第2/2页)
澳门,后来逐渐往德国、日本、美国发展。 周先敏爱妻,周美仁不争气一门心思陷在玩极限运动上不在乎钱不钱的,还是个独子,生意基本还是周先敏把持,另外一些德国和大陆的酒店生意交给了赵珊。家里起名字大权当然在周先敏手上,他敲定了老大周博文的名字,又让老二随自己妻子姓,赵珊性格不爱争就随公公取。因此两个孩子一个姓周,一个姓胡,但从小还在一起养大,没有分开超过三个月。 前年胡线序读高一,寒假和周博文一块回天津祖宅。祖宅是个三层楼的复式独栋,不算很大,就两百平,是周先敏八十年代初买下来的第一套房子。二十年前被重新修缮扩建成偏庭院的风格。 胡线序缠着周博文,嘴上说给我讲题吧,实际上心里无限依恋偷偷塞一束玫瑰在手里要出其不意。好巧不巧爷爷和赵珊推门而入,只看到胡线序人和周博文快叠在一起,胡线序手背在身后,被爷爷要求把手放前面来,一只玫瑰花打进所有人眼里。 玫瑰太暧昧,胡线序只好讲是要送给下午来的表妹。爷爷没在意,赵珊越联想越觉得不对劲,古怪地看他们一眼。等爷爷走了,赵珊折回来把玫瑰丢进垃圾桶,跟胡线序说不许给亲戚送这么含混不清的花。 花瓣上还沾着水,水滴下来滚落进垃圾桶。 胡线序安安静静听完训,没再送花了。他撕下一张作业纸,在上面一笔一划写“想要永远陪着你。”垂头丧气递给周博文。 周博文收了纸,也要回一个礼。 他取下书架苏轼全集校注中的一本,翻开在其中一页上写“我会永远陪着你”,再把这本书摊开交到胡线序手上。 胡线序接过那本书,只看到是一首《狱中寄子由二首》。 与君世世为兄弟。 兰靖灰下的那点春药,通俗说是春药,再实际猥琐一些其实就是成分和伟哥相似的一种东西,剂量也和科学扯不上关系。周博文吃了苦头,暗自闷了会,胡线序醒前又吃了人买来的冰,一张脸再漂亮也没逃过主人的心狠。盥洗池放满水,倒上满袋冰,脸埋进去,意识也一起放空,连同七情六欲一块冷清下来。 这人额发沾了水,捋上去后又掉了湿漉漉碎发下来,显得人锋利许多,暗蕴着难言的美丽和危险。 说起来其实很怪,明明胡线序和他长得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但从来没人弄混过他们。即使是双胞胎也有气质天差地别者,他们两个身上的气质本就不同,再加上年龄不一样一个沉稳许多,看起来就更不相似。常有人乍看他们外貌如出一辙,细看又觉不同,再端详之下才敢确定这二人确实骨rou血亲如孪生子一般。 胡线序得了周博文的允诺,心情好一点,只是他故意吃了兰靖灰的药,现在还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如果是在从前,他一定要窝在哥哥臂弯里撒一千个娇,即使哥哥没有改变脸上颜色,他也敢抱着人的手臂吻上那人颈侧央求他或抱或背,总之要折腾一番。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他和周博文之间横了个第三人。胡线序没想到那蠢货竟然真的敢把心思打到周博文身上,早知道,早知道……他右手揪起身下洁白床单,心思弯弯绕绕,冒出一个兰靖灰,又快速地消失。 归根结底,外人而已,他不怕。 周博文站在窗边,孑孑独立的一个人,肩背的形状很好看,骨头和肌rou分布得优美妥当,如果脱下那身衣服就能看到他背上振翅欲飞的蝴蝶骨,蜿蜒起伏的角度多情,和这个人冷冰冰的面孔毫不相衬。然而那身衣服毕竟在,因此胡线序只能看到一截颈子皮肤,隐隐绰绰地被碎发遮去三分之一,黑发和这点白映在一起激发出矛盾的美感。 胡线序觉得离这个人太远。 自从被周博文抓到他和兰靖灰的私情以来,周博文的怒火总是点到为止,且胡线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肯定周博文罚他只是觉得别人染指了他的所有物,因而他不高兴。 这么久了,周博文竟然一句质问都没漏出来过。就连他和兰靖灰在家被他抓个正着,他的怒火也更大的在于兰靖灰竟然在他的家跟他的情人乱来,所以罚的也只是让胡线序不准进周博文其他的领地过夜。 为什么不质问他呢?胡线序不愿意想。答案恐怕极其伤人,他不能承受那种答案。 无论何时大概总是血浓于水的,周博文总要对他多一点宽容。也许只是宽容呢。宽容他的滥交,宽容他和别人产生的rou体的乃至精神的共鸣。以哥哥的身份宽容他不懂事的弟弟。也许仅此而已。 “哥,”胡线序想起小时候他刚从香港抱回来第一次见周博文的那刻,那时他才三岁多一点,小孩通常不能记得那么早的事情,可是见到周博文的那一刻竟然就真的被烙进了他的脑子里,成为了一切记忆的起点,“和我一起给爸妈挑点礼物吧。” 周博文点头,唔了一声。 天津1986年时已经建成100米高天津市经济联合中心大厦,小轿车和自行车是当时主要的通行工具,那时就已经有了基本的城市规模。1946年合并的张自忠路到南京路间两段路就是滨江道,周博文他爷爷周先敏年轻时带新婚妻子回天津,第一顿饭就是在滨江道吃的。 近年滨江道夜市热闹,只是太商业化,胡线序已经有好几年不大乐意带周博文来这逛。晚上红灯绿灯一齐亮,闪得胡线序眼疼。又不是清清静静的地方,挨到周博文身边总是惹到身边男女的视线,只能保持个不咸不淡的距离干逛。还不如开车十分钟去人流量更少的地方走会。 南边下的雪通常还没成积雪就化了,胡线序被赵珊以学习为由丢去南边,人生地不熟,只有一个阿姨跟过去照顾他。周博文结束考试就直奔他这来,两个人到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今冬的雪。 飘飘忽,倏尔落地,久留不化的雪。周博文插着口袋观察一会,霓虹灯光打到他脸上,一会红一会紫,反而显得他没那么冷了。胡线序起意,悄悄伸出左手钻进周博文的口袋里轻轻捏一下对方的虎口。 呵出的白气升入空中,周博文没有禁止胡线序的试探,继而被一只在自己袋中的手紧紧贴着,蹭上一丁点薄汗。 回家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