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恒]共犯_3(含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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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含车) (第1/4页)

    「……快讯:联合委员会宣布,潮汐测试取得巨大进展,赫卡Ⅰ号与赫卡Ⅱ号被观测到重新产生交互……」

    老旧的音响设备不幸被横空飞来的剑气擦过,看上去已经半身不遂,却还身残志坚地守着岗位。内芯运转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透过不时炸出细碎火花的扩音器,女主持人仍在慷慨激昂地播报着本地新闻,为二人的战斗铺上一层嘈杂的底噪。

    「……赫卡Ⅱ号曾一度解体并脱离原运行轨道,致使……在星穹列车的三位无名客们的帮助下,联合委员会成功对赫卡Ⅱ号进行了抢救性修复,并启动……」

    一道人影重重地撞上墙面,将金属的壁板都砸得微微凹陷。这力道大约能让一个普通人类全身的骨头尽数碎裂,然而那人影竟还能没事人似地站起,复又冲往来时的方向。

    「……称,双星的此次交互意义重大,赫卡Ⅰ号与赫卡Ⅱ号或有可能恢复过去的双星系统,再次……」

    然而即使坚固如智械大概也难以无视这一下撞击所受到的伤害,那人影挥剑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下来。清脆密集的金铁相击之声逐渐疏乱,最终,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一柄血色浮泛的长剑从斜里飞出,不偏不倚地刺进了苟延残喘的音响。

    女主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可怜机器的内部喷出一大捧闪亮的电火花,指示灯激烈闪烁数下,随即彻底熄灭。

    黑暗与寂静重新封闭了这方空间。

    在那快若永恒的瞬间里,他望见了一片水面。

    一片宽广的、青色的水,澄透至极而又深不见底。水面无限地延向视线所及之处,直到黑暗吞没它的边际。

    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每一次,当他的烛火摇摇欲坠,他总会来到这片水边,有时带着满身的创伤,有时怀着狂乱的心音。

    他不曾在自己的记忆中见过如此景色。可奇妙的是,当他凝视这方永恒的水域,那些蚀骨的痛楚便不再叫嚣呻吟。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此地无声、无光、无形,唯有彻骨安宁。

    他渴望熄灭那支烛火,渴望投入水中与之融为一体。但水拒绝着他,当他向水中望去时,他甚至不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他只能在岸边徘徊反复,直到黑暗将他的双眼遮蔽,再次迎接他的仍是人世的陆离。

    即使如此,他仍然盼求这转瞬即逝的寂静。

    他花了很长时间使一切重回正轨。他犯了一个错误,使不应存在的念头滋生蔓延。他用数次死亡将这个错误予以纠正,代价或许高昂,但回报明显。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现在,他终于可以满足地踏入那片水中。

    ……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他眨了眨眼,那片虚幻的水面化作斑驳的色块,在视野中扭曲、晕染、重叠,重组为一张苍白的面容和一双青绿色的眼。他感到脖颈与冰凉锋锐的气息紧贴,一柄长枪擦过他的要害,深深地扎进金属的地面。

    他的微笑消失了。

    那人双手持枪跪在他身上,脱力般倚靠着自己的武器不住喘息,额前发丝几乎垂落在他的脸上。

    他们挨得是那样近,近到他们可以看见彼此眼底的血丝。

    “……我没办法……”他听见那人开了口,声音像耳语那样轻。

    他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地抬手按住那人的头吻了上去。

    年轻人们精力旺盛,借难得的假期通了个宵,直到临近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宿舍。

    他被门外隐约的笑闹声惊醒。

    屋里唯一的一扇窗户拉着帘子,明媚的天光自底部的缝隙中透出。他嗅到熟悉的沐浴露的浅香,新换的床单与被套干燥而整齐,昨天所穿的衣物搭在椅背上。身体各处传来细微的酸痛,他缓慢地起身,薄被从赤裸的肩头滑落,露出一些介于暧昧与惩戒之间的暗沉痕迹。

    他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坐着。有人从门前经过,他如惊弓之鸟一般紧盯住房门,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

    长发随动作散落,他回过神来,方才察觉自己的头发曾被绾起。有什么东西从发间滑下,他摸索着拾起一支嵌花的发簪,手指顿僵。

    这颗星球是作为公司贸易航线上的一处小型周转站而存在,依赖星港本身的运作与其带来的些许旅游生意维持生计。居民们见多了外来的玩意儿,有些头脑灵巧的便会仿着制些物件出售给游客,渐渐地竟也形成了规模,衍生出颇具本地特色的市集文化。

    这支簪子就是他路过某个集市时得来的。混在一大堆“仙舟精品”中的浅金色发簪,簪首一朵盛放的花,样式简单大气,但做工并不多么精致,总体来说只得普通水平,可他就是不知为何一眼便被勾住,怀着一股子莫名的冲动不经考虑掏了钱。将原因归结为工资刚发,他匆匆便把这次意外购物抛诸脑后,那买来的发簪他用不上也用不惯,闲置在桌角就再没动过。

    直到今天。

    簪子从掌心滑落,他捂住额角,滔天悲怮呼啸而上将他吞没。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明白,关于那些模糊无端的悲欢、刻骨难思的爱恨。但他只是闭目塞听、自欺欺人,催眠自己相信自己无动于衷。好像只要不捅破那层油纸,烛火便不存在,他便不会被灼伤。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你看,事到如今,你还是没办法去恨。”

    随着一连串嘈杂的响,击云飞入角落和支离作了伴,而那个将它狠心丢开的人、它的造物主此刻已连一眼也不待向自己昔日的得意之作施舍,满心满眼都是其他。

    刃紧紧地梏住他自投罗网的猎物,扣在丹恒后脑的手没入柔软的发间,粗鲁又急切地咬住了他的唇瓣。一下没控制住力道,他锋锐的牙齿划过丹恒唇角,齿尖立时在那薄软的皮rou上割出一道口子来。

    “……”丹恒吃痛闷哼一声。刃抱他抱得很紧,被那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包围,纵使有所准备,他仍然无法控制地浑身僵硬。加速的心跳尖叫着要他立刻从此地远离,但他只是无视了这些本能的警报,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塌下腰背,直到整个人伏进刃的怀中。

    他将牙关打开,刃很快闯了进来,有种要吞吃掉他的感觉。他生疏青涩地回应过去,学着对方的动作将舌尖贴在刃的唇边。嘴唇上冒出来的血有点苦又好像有点甜,丹恒混混沌沌地拧起眉头,顺从地接受对方越发加重的吻,意识像踩在棉花上那样飘忽不定。

    他们究竟为何接吻?他问自己这个问题,最终的回答是他不知道。或许他们不该如此,又或许他们本该如此。他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另一个人和他一样。

    气息一会儿便耗了尽,他推一推刃。交缠的唇舌微分,他抬头急促地喘息,然而不过几秒,已然穷尽耐心的刃便扣着脑袋将他又勾了回去。

    流淌的黑暗将时间变得模糊不清。

    刃揽在丹恒腰间的手不知何时已换了位置。他从长长的外套底下伸进手去,隔着一层贴身的布料反复摩挲这具熟悉的躯体,感受紧绷的腰身在他的抚拭下一点一点地放松。隔靴搔痒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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