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伍：大结局 (第1/1页)

    柳柿一家离开风沙镇的那天，汪袖川头顶的乌云消失了，他不用再撑着铁伞躲雨了。

    问卜的神婆盘腿坐在神像前，两侧香炉插着或是刚点上，或是刚燃烧的线香，香炉内盛满了香灰。

    神婆掷出龟甲，连卜了三次，仍没求出汪袖川想要的答案。

    汪袖川双手合拢，虔诚坐在神婆身前，问道：“番姨母，他们到底是不是妖怪？”

    卦象上显示，他们不是妖怪，也不是神，秉性非好，也非坏。

    “不知道，反正不是人。”神婆嘘着眼，又扔掷了一次龟甲，并说道，“他没害你，算是你老汪家祖宗保佑你。”

    这一次龟甲，终于掷出了答案。

    神婆瞪大眼，汪袖川见对方神情惊异，忙问道：“是妖怪吗？”

    神婆没有说话，一直盯着扔掷出的龟甲看。

    “他们还不算害我吗？”汪袖川指着头顶上方，说道，“这里原来有乌云，成天下雨淋我，闹得风沙镇上的人一看见我就躲，还不算是害我？”

    神婆侧过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张符纸，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词，然后将符纸点燃，化在了水碗里。

    “他非人非神非妖，惹怒了他，他也会害人，你是被他愚弄了，他逗你玩儿的，没事。”

    神婆将那碗符水推到汪袖川面前。

    “喝了它，给你压压魂，壮壮胆，往后你过你的日子，他不会来找你麻烦。”

    汪袖川：“所以，他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神婆只回答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龙这种东西，要让其存在，但又不能像老鼠狗那样，成为人类寻常可见之物。

    龙族越神秘，有关他们的传说越多，就能让人类对他们越崇拜，保持着敬畏心。

    琥珀玥带着柳柿和丑娃一回到琥珀河，就开始着手大办成亲之礼。

    琥珀玥作为最年轻的河主，还是娶的第一任且唯一一个夫人，光是置办的物件、布置琥珀河、宴请龙族亲朋好友等，就忙活了大半年。

    到了正式娶亲的前几日，行走了大半年江湖的柳杏收到青龙传信，被青龙护送回来了。

    丑娃有大半年没见到她的二姨母，见了柳杏，一时激动到化成一条银色小龙，钻进柳杏怀里亲热。

    在丑娃回到琥珀河后，龙族亲戚子弟姐妹多，来琥珀河访客，几个小孩就凑一起变成龙玩耍，总是取笑丑娃化不成龙。

    来者是客，丑娃不好揍这些嘴欠的小龙们，她就把琥珀琉的那些龙子们叫来面前站成一排，挨个锤一遍，让他们教自己变成龙。

    一学会变成龙身，丑娃生活在琥珀河中，就习惯了龙身生活，只有上了岸去找柳柿，才会化成人身，用两条腿走路。

    一见到柳杏，丑娃化成龙，让柳柿担心起柳杏又会被吓晕，立马对丑娃斥责道：“休要吓到你二姨母，没规矩的小东西，都说了，在琥珀河，你变成王八到处乱窜都可以，但上了岸，你必须老老实实给我当人。”

    委屈的小银龙正要变回人身，柳杏托着丑娃的小龙脑袋，对柳柿说道：“jiejie，没事，她体形小，不吓人，还怪可爱的。”

    只是龙都长得差不多，她像是缩小版的琥珀玥龙身，分不清是男龙还是女龙，抱着一头像琥珀玥龙身的小银龙，还是蛮恐怖。

    柳杏拿出胭脂，往小龙的脸上涂了涂，给她打上腮红，又用烧烫的小竹棍，把她长长的睫毛，烫得微微卷翘。

    “看，这样一倒腾，就变成了小美龙。”柳杏拿来铜镜，照在了丑娃的龙脸上。

    丑娃左右瞧了瞧镜中自己的那张龙脸，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二姨母好眼光。”

    只是龙头上，还缺了点什么东西。

    丑娃一回身，把放在桌上的两条绸带叼了起来，眨眼的功夫，两个龙角上各自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在柳柿和琥珀玥的成亲大礼上，丑娃也是如此打扮，还用染色花，把自己身上的几个龙麟片染成了紫色与红色，混在一群龙堆里，瞩目不已，隔老远就看见了她。

    龙王娶亲，连下三天三夜的雨，下到老百姓们都出不了家门，更是无法去往涨大水的琥珀河，也就无人知晓，有一人类女子坐在喜轿里，在吹拉弹奏的长长迎亲队伍中，向琥珀河而去。

    柳柿头戴避水簪，坐在喜轿里，被四只大头虾变成的轿夫，抬进了琥珀河。

    成亲仪式几乎与人间一样，好一派热闹。

    琥珀玥穿着大红色喜服站在水下宫殿门口，早早等候迎接，最先出现的是丑娃，她游在迎亲队伍前面，扩宽水路，在快到殿门时，她俯冲而下，绑在两只龙角上的绸缎飞了起来。

    她落到琥珀玥面前，变成一个小女童。

    “玖儿，别乱跑，和我在这里等你娘。”

    琥珀玥牵过丑娃的手，已隐约能瞧见迎亲队伍了。

    今日是爹娘大喜，丑娃就暂不调皮生事，免得挨一顿柳柿的打，她乖巧地站在琥珀玥身边，等着装有柳柿的喜轿前来。

    与此同时，风沙镇上，柳柿柳杏的住址，已经被镇上有名的富户汪氏购买，推平了原地。

    汪氏出资建了两条美人鱼抱着一条小美人鱼的石头雕像。

    汪袖川游说父母长兄二哥，才终于让他们一大家子人相信，柳柿姐妹俩，就是传说中古书籍记载的美人鱼，丑娃是小美人鱼。

    汪家为她们筑了像，以祈求在这片沙漠里，美人鱼们保佑风沙镇风调雨顺，不缺水不少雨。

    但建起那石像的一年内，风沙镇滴雨未下，干旱了一年，设祭坛求雨都不行，最终还是在镇上神婆的建议下，汪家人在美人鱼雕像旁，多修了一头白龙的石像。

    白龙石像修好的当天，干旱已久的风沙镇，终于迎来了落下的大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