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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行思坐忆 (第2/2页)
得极细的革带,到那一片重彩织金的襕膝上。短暂停了片刻,立刻又别开,去看他靴和一旁的花花草草,“我都好。嗯……你没什么……事吧?” 一问出来就有些后悔了。 好在肖督主一切如常,轻轻一颔首:“嗯。我也才起不久,正要走呢。在等他们备车。”一面说话,一面定定望着她的脸,抿唇时一侧被挤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现在被jiejie发现了,那……jiejie会觉得不舍得吗?” “胡说!我作什么舍不得你?”荼锦立刻反驳,甚至有些恼,“油腔滑调,烦不烦。” 肖宁的眼神微微一黯,但紧紧只是一瞬,很快就如常了。声音淡淡的:“随意说说。jiejie不Ai听玩笑的话,我就不说了。” 她也意识到了反应过激,却梗着脖子不愿找补,扭过头,也不接话,就这样让气氛尴尬。 荼锦内心隐隐地有种预感,她与他正在朝着无可挽回的地步去发展,她却因为做不出利落的决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听天由命。即便那个后果或许会是万劫不复。 “对了。花jiejie,这间宅子是张天禄替你安置的吧?这是他的私宅么?里头的东西……我可以买么?” 她说是,又觉得奇怪:“这是他闲置的宅子,买来之后便没有人住,还是我来才勉强添了些常用的器具。你想买什么?” 他冲东面角落一颔首,那里正是方才他发呆时望着的地方——是一口青口雕鱼绘莲纹的太平缸。 荼锦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个角落确实没有其他东西,讶异地扬起眉梢:“啊?你要那个做什么?是那口缸么?这缸有什么稀奇,莫说江南,在京华也家家都有。多得是b这好看的,怎么偏偏要这个?” “嗯……”肖宁一抿唇,小声说,“我喜欢。” 这样一说,荼锦倒是想起来,从前她几次去城郊探望他,他都躲在缸里。甚至有一回,他差点在里面憋Si。只是如今她知晓真相,却分不清记忆里的人,不知道哪一回是肖安,哪一回是他。 不提还好,说起这些,她真有些恼了。若不是肖宁这些年苦心欺瞒,又如何到得了今天这一步?! “从记忆的时候起,我和哥哥就一直在路上。爹爹阿娘总是被追债,所以要趁夜里逃。我生来便有喘症,最怕空气不流通的b仄地方,可他们只有一辆破骡车,还需要装一些家伙事,我就只能被塞在各种地方。有时候是柜子里,有时候是篮子里,有时候是缸里。后来他们走了,债主又如影随形,每次来都要打砸烧抢,哥哥无法时时顾及我,我就只好自己躲起来。只是我身子这样,其实每一次,都是九Si一生。” 肖宁盯着那口已经生了青苔的太平缸看,似乎陷某段回忆中,“可是后来……后来……” 荼锦看向他,正好是他也望过来,忽的心头一跳,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是……” 明明没有说出来,他却点头了,痴痴凝望着她:“是。” 她想起来了。 肖安从来都是胆小内向的小h门,而肖宁……是那一回躲在水缸里快Si的那个! 那时被她捞起来之后,不久就浑身烧得guntang,却SiSi扯着自己,胡乱说什么什么这回他该是命不久矣了,若侥幸活下来,此生无以为报,惟愿以身相许。她只当他说的是胡话,回去之后还与谢同尘说笑了,再不久,便忘了。 其实这五年间,荼锦并非全然没发觉过端倪——b如小h门上一回还伤痕累累,不出半月,身上的痕迹便消失无踪。又b如,她去见他,有时候他总是恭敬又怯懦,感激却又怕耽误自己,字里行间总希望自己走,有时她去见他,他又病恹恹的很粘人,喜欢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她看住,像依恋人类的小宠物似的,亲昵地靠近她。 只是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谢小公子,即便发觉了什么,也没有余兴闲兴去深想。原以为都忘了…… 却又在这样一个月华皎皎的夜里,她望着此时风华无限的督主,见他的眼乌沉沉地,DaNYAn着微妙的水光——疯狂、脆弱、病态、执拗,无数复杂的情绪编成一张密匝的网,将她狠狠缠住,让她在即将窒息的骇然中一遍遍回想起当初那个藏在缸里的美好少年。 “花jiejie。”他缓缓开口。 荼锦头皮一麻,害怕地想要堵住耳朵,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现在的自己似乎对他毫无抵抗力。 “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 少年又恢复了那副天真无邪的好颜sE,冲她无辜的笑:“马车应该备得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呀。” 荼锦看着督主翩翩背影逐渐消失在廊间尽头,心却一点点地下坠。 完了。 她好像真的被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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