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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林司衍不记得他是怎么从身后的府中出来的,只知道天地昏暗,眼前风雨飘摇。 喜来那一声声悲喊仍在耳边回荡,原来,锁在小院里的那幅画,画的不是大哥,而是父亲! 林司衍突然想起那年祖母五十大寿,先帝竟然亲自出宫为祖母贺寿,甚至还带了几个皇子来,众人皆以为林家受先帝重视,便都跟着向祖母道喜,唯独父亲脸色冷凝。 那时大哥与大皇子交好,便站在了一起说话,被人开了句玩笑道:“大皇子与林公子形影不离,胜似亲兄弟,臣看着,突然想起皇上与林相少年时也是这般形影不离的”,而后不知是谁留意到了,又随意添了句“两人眼睛有些相似”,那时先帝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二人,随后也跟着道了一句“是相似”。 似乎也是自那个时候起,先帝才开始偏爱大皇子的,连带着大皇子的母妃也受宠了起来,还频频召大哥进宫。 但他大哥的眼睛......是最像父亲的! 原来,竟是这样。 林司衍神色嘲弄。 怪不得每次祖母生辰,先帝都亲自前来道贺;怪不得先帝暴躁易怒,百官噤若寒蝉,却唯独每次父亲进谏都愿意听从。 还有何劲,他原以为何劲骂他父亲,是因为母亲选择了父亲的缘故,却原来......也是因为那事。 可是—— 他父母恩爱,两不相疑,如何会插足帝后之事? 为何各个都怨到他父亲头上? 冤有头,债有主,齐策,是你母后先起了杀心,且将她赐死的是先帝,你不去怨恨先帝,反去迁怒我父亲,这又是何理?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吗? 可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干脆点,将我也一并杀了? 你身为帝王,怎么能不懂得斩草除根之理,反倒要将我弄在身边,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林司衍仰起头,仍由冷雨打在脸上。 …… 初夏的这第一场雨下得着实有些猛烈了,将近半个时辰了,这暴雨也不见停歇。 灰蒙蒙的夜,飘零的雨,阻碍着视野的寻找。 何琛拧着眉驱马,时而有飘零刺骨的雨冲进他的眼睛里,但他此刻无暇顾及这些。 他今日休沐,便去了郊外走了走,回来时便听手下说林司衍带着几个锦衣卫去了南城,他之前说了为何琛的事给林司衍赔罪,便将自己的令牌给了林司衍,告诉他若有需要,可拿着令牌到镇抚司,到时自会有人听他差遣。 那时林司衍没要,是他硬塞给林司衍的。 镇抚司的人,说得不好听一点,杀人放火也是其中的一项业务,林司衍向来不喜欢这些,何琛本以为他不怎么会用到的,至少……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地闯入镇抚司叫人。 那令牌虽然是给了林司衍,但是林司衍若是拿了令牌到镇抚司,也是会有人来告知何琛的。 今日前来通报的人说,林司衍是带着满身煞气来的…… 何琛心中一紧,夹着马腹加快了速度。 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南城,雨夜中突然隐隐灼灼出现了一个消瘦的身影,那人身形单薄,身上都被雨水淋透了,却仍在雨中停留,似是阳间一缕找不到归处的孤魂。 何琛定眼一看,竟是林司衍。 “林司衍——” 何琛喊道,前面的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魂游似的向前走。 何琛用脚跟踢了踢马腹,靠近林司衍的时候,不等马儿停下来,便翻身下马,拉住林司衍,沉声喝道:“这么大的雨,你不要命了吗?” 林司衍被惯力拉扯着向何琛怀中倒去,冰冷的雨点无情地砸在脸上、眼上,林司衍仰头望着来人,那些雨水便顺着扬起的弧度滑下,看着像是从林司衍眼中流下来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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