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梦启示录(Madoka in the Shigen)_28失落的六岁和索然无味的派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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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失落的六岁和索然无味的派对 (第1/3页)

    下坠,下坠。堕落到天下有情人都哭断肠,五官都搅和成一团,男孩儿仍觉得这还不足以形容他的离愁。一身正装有什麽用?父亲穿得人模人样也赚不进一毛钱,更何况福本没资历,又没母亲那样的社交手腕,最好主动帮忙分担家务,缓解父母的辛劳。可这是一个大问题,母亲要他把书念好,不让他碰那柴米油盐酱醋茶。他整理着仪容,西装是家里头最值钱的东西了,要不他找个时间到当铺去,现场估价,方便又利人利己,还真不错。

    不过他下坠了这麽久,连棵树都没抓着,极可能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牵制着重力加速度,才使他免於冲击的伤害。如果小沙弥所言属实,那我福本若里志,只是那怪物在梦中的一个身分,不对,怪物即是我,那我又是源自於何处?想着人生大道理的福本,怀疑起自己的存在。他拚命想,用力想,想起了猛兽的极限运动,以及他志愿成为空中飞人的可笑的过去。

    「雷格巴」的名号早在他六岁那年就走入了他的生命。当时,全镇都吹起了Ai好动物的风cHa0,大人们领养流浪猫狗,小孩儿则买张票进红帐篷看看猛兽变戏法。「雷格巴马戏团」的事业正值颠峰,这回至吉仓地区下榻,为孩子们的梦想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灯光做泼墨,野兽做舞者,观众是最美的画上一点,不知有多少个渔家子从此Ai上这跨时代的艺术;首演後更是一票难求,这穷乡僻壤的居民们抢破了头,却买不着一张站票,只能夜夜对着转播空自叹息--现场观摩是有钱人家的专利,譬如福本一家。

    福本渔作早早订好了票,自家儿子的生日庆祝之行,当然要办的盛大点儿。举凡福本的亲朋好友都来了,有免费的马戏可看,不应约的定是傻瓜!那群人边吃吃喝喝,边盯着那踩单轮车进场的小丑,车轮被石子绊住,於是这丑角连人带车掉入面前的大水池,弄得一身Sh。其余的还有猴子的杂耍秀,和长颈鹿的溜冰初T验等等。可表演都落幕了,作为主角之一的渔作却未现身,福本家顿一团乱。

    波止场鲑子说渔作跟鮨造出海捕鱼,鮨造的小船补了又破,破了又补,说不定兄弟俩一会儿就沉进了海底,小船要是进了水,人就没命罗。音羽姊妹总是吵吵闹闹的,要他送她们各式各样的伴手礼,还会一起扯他的小辫子哩。所以他诅咒渔作,小小报复一下也是当然。

    「话说鲑子,我托你买的东西,你一样都没忘吧?」听见音羽小姐的这席话,鲑子自是不敢怠慢,又从头至尾把购物清单给检查了一次。彩sE气球、生日礼Pa0、尖顶帽......都备齐全了,不知您还有何吩咐。这两个h毛丫头没大没小,不懂敬老尊贤,还把她们的舅舅当作仆人使唤,世路真是艰难。鲑子越想越不甘心。

    甜点铺前的人龙都能把市区绕上好几圈了,水果蛋糕要到几更才能出炉呢?音羽等人还在小店附近枯等,号码牌也cH0U了,装蛋糕的礼盒也挑了,没道理把订单撤销--直到店员向他们表示店将打烊,这群人才慢慢吞吞的回家去。寿星没蛋糕可吃是谁之责任,老哥,当初是你引荐这间蛋糕店的,你是存心让大夥白忙一场吗?冤枉啊,云时meimei,最少郊区还有一整排西点世家任君选择,咱们开老爷车,两个钟头就到了。又在唬弄我,那群小孩儿明天一早得上学,这样岂不是叫他们熬夜。听见「熬夜」二字,音羽和芽羽的JiNg神都来了。

    而寿星本人不曾有怨言,母亲与舅舅一斗嘴,他就能溜进骑楼看些稀奇古怪的珍货了。木造的店面有西洋的氛围,一束波斯菊是秋日的Ai恋,而破损的浇水器用以乘载这娇nEnG的贵客;旋转,跳跃,饱满的麦穗是地毯,切半的南瓜轻声Y哦这丰穰之歌,瓜籽儿早被挖空,瓜也让人拿去做成南瓜灯了。福本跳着舞,直至这欧风小巷的终点,他见到了世上最JiNg巧的机械。

    那是个以马戏团为主题的音乐盒,黑白的琴键为底座,蓝sE帆布搭建的圆顶棚子里有个布莱梅乐队,上紧发条後,动物的浩大游行便开始,那该是多麽振奋人心,又是多麽光彩的一景。这玲珑小巧的盒子,标价可有数千元,看得福本忙cH0U了手。

    父亲晚归都是为了多攒些白花花的银子,银子可不好赚,若他纵容了物yu,造成家人的负担,他便对不起出外工作的父亲跟三叔。他想,还是别买了吧。另一夥人随後到场,那对姊妹依然讲个不停,鲑子凑过来补了句话,说你父亲他们定是翻船了,请他随时做好心理准备。海上生活的危险X本就不小,风浪这麽大,能留他全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母亲大骂舅舅乌鸦嘴,再给孩子们更多Y影,你就别想再来吉仓了。

    「不管他们说了什麽,都别对你父亲失去信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母亲m0了m0福本的头,柔柔地说着。

    咱们该走了。福本把视线从音乐盒上移开,今日有此情形,不如将生日摆到一边,用功读书才是最实惠的作法。马戏团的帐篷一脱了手,随即被一人接手,接手的男人替福本付了钱,并把那盒子交到他手中。福本惟有泪千行,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父亲回来了。

    「今後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爸爸都会买给你。」小福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呛着口水抗议父亲这麽晚出现,家里都要熄灯了。父子俩牵了好久的手,时至今日,福本仍是无法忘怀那一年的感动。坠入这山谷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他还是没能理解为人父者的心情。

    「您究竟是怎麽想的呢......父亲大人。」掉啊掉,福本掉入了无底洞,往事跃上大银幕,那布幕又切割成无数个小方块,倒转,重播,然後投S出他下坠的样子。六岁不是生命的出口,而是恶梦的开端。他放任自己下坠,坠至地狱的最底层,没有光的地方。

    深渊之底,犹有一与世隔绝的村落,今晚村子里也开着宴席,肯定是有了不起的达官贵人来访,起码这是夥计认为的大事。鹰架包覆了整座石板屋,夥计想,难得来这小山村探访老同学,就顺便装修房屋,好不容易脱离黑社会,他恨极了行走在枪林弹雨中的时光,回老家住下来也好,稍稍放空有益身心发展。这房子冬不暖夏不凉,屋顶漏水,地基也不大稳,环境是不甚舒适。在他数落着老屋的时候,工地的敲打声戛然而止。

    「左井广利先生,您已经拖欠了一个月的工资,再不付款,咱们就要罢工了。」那工头从鹰架上一跃而下,大步向夥计走来。带头施工的是只狒狒,红鼻h眼睛,面有青纹,还能用後脚站立。牠不仅人语说得流利,也懂几分人类社会的生存之道,因而受地方人士提拔,做了建筑工人。雇主不讲信用,这班猴家军也不必履行契约,猴子猴孙直接静坐,还吃起了晚餐的便当。

    各位老大哥老大姊切勿激动,我等等就把钱汇进你们户头。夥计是个穷光蛋,别说吃香喝辣,他那微薄的薪水连一个月的开销都支付不起,银行里那点儿积蓄也是凑合着用,哪来的私房钱付清工人的酬劳。那猴头一眼就看出他的心事,教他炒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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