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郝大为 (第1/2页)

    好不容易从防疫旅馆出来，他在母亲跟meimei开的店附近订了个房间，就暗暗的来到母亲跟meimei开的米粉汤店外的一间咖啡厅点了杯咖啡坐了下来，透过窗，观察着他们生意的状况。

    就他所见，客人是一个接一个，母亲的手从没停过，拿餐点给客人的脸都是笑呵呵的。他有多少年没见过母亲笑了？

    好像自从懂事以来，就没见过。

    恍惚中，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母亲各样劳动的影象，在一间接着一间的餐馆洗碗，下了班也把握时间在路上扫街多赚点，回到家，还收拾着喝醉的父亲弄乱的家。有一次，他问她为什麽不找一个轻松点的工作做？

    她说她没有读书，没有人会要她去工作的，所以她只能做一些不用认字写字的工作。还慎重的跟他说读书很重要，要他好好读书，最好读上博士，甚至出国去留学，给她争气，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李贵琴也能教出一个了不得的儿子。而且，学历高，要找他去工作的公司肯定多，到时他就能挑一个最好的公司去上班，薪水一定很好，到时她这个做妈的就可以靠他这个优秀的儿子，也终於可以不用这麽累了。

    那时候，他直觉得母亲在作梦呢！

    他们家那麽穷，就连午餐跟晚餐，他跟meimei芳婷都要去母亲工作的餐馆，让母亲用客人剩下的菜加上白饭给他们吃。有时候，餐厅老板看他们瘦小，怜悯他们，要大厨炒个菜多加点r0U给他们补补，母亲对这样的意外惊喜总是千谢万谢，但那种卑微的样子却让他觉得丢脸，不平的想为什麽他们家要被人可怜，受人施舍，更尴尬的是母亲老是过度谦卑的跟老板道谢，老板都说不用谢了，她还是一直谢谢、谢谢的说个不停，还说到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人情。

    这样的饭真是让人倒尽胃口，如果可以，他不想吃，但肚子却偏偏会饿。而meimei芳婷对这一切完全无感，只要有得吃，她就拼命的吃，有时候还会去要第二碗。他真的以有这样迟钝无知的meimei为耻。

    吃完饭，他就带着meimei回家去写作业，每次进家门都很忐忑，祈祷着父亲最好不在家。因为他要在家的话，那就是在喝酒，会发出各式各样的噪音不说，有时候还会大骂谁谁谁看不起他，他一定要给他好看…所有的人都没眼光啦，他郝俊杰是一个英雄，竟然对他那麽不客气，还扣他的薪水，他一定要让他Si…

    常常喝到很茫很茫的时候，就会跑来他们兄妹的房间，把他们的书乱丢，把他们兄妹当作是那些欺负他的人，举拳就要打他当然拉着meimei跑，跑到路上等妈回来，再一起回家。

    但有太多次回去，还在茫、还在愤怒的父亲看到会动的就挥拳打，母亲为了保护他们挨打，鼻青脸肿了好几次。

    餐厅的老板劝她去验伤，声请离婚，但他母亲就是摇摇头，说他父亲也是可怜人，如果连她都放弃他了，他只有Si路一条。

    但到底那种人可怜在哪里啊？

    他真的没见过有人b他母亲更蠢的，如果人可以选择父母，他绝对不会选这样的被nVe狂当母亲。

    幸好，国二那年，他爸又在外面喝醉了，不知道喝醉的眼把路边的盆栽当作什麽，目击证人说他对那盆连名字都说不出来的植物又叫又骂，最後把那个盆栽踢到马路，还嫌他逃得快，追过去又踢又打，正在兴奋时…就被一辆疾驶而过的车撞了，身T飞上了天，重重的撞击在地，七孔流血，当场就Si了。

    他妈接到通知的电话是又哭又嚎的，十足的伤心，跟他meimei抱着，b谁哭得厉害，不过他怀疑他meimei知道在哭什麽。不过他很开心，在葬礼的时候欢喜的笑了，因为终於摆脱那个无用的恶魔。

    那场意外，对方赔偿了他家五万块，他觉得真是太值得了。

    那种男人，竟然还值五万块，他真的觉的他们家赚到，不只换了新的冰箱，妈还给他们兄妹各添了两套衣服，还微笑的说他们兄妹以後就可以放心回家做作业，看书了。

    他妈不开心吗？他每只眼睛都看到了母亲松了一口气。

    他想从今以後他们母子三个这样过日子也不错，没想到不到半年，母亲就交了男朋友，还让那个男的住进了家里。那个男人是个打零工的，有工作才出门，没事做的时候就待在家里看电视，每次都把电视的音量开到最大，严重影响到他的读书，至於他妹…对声音根本无感，声音大不大根本不对她造成影响，反正母亲也不要求她成绩，她写作业根本是乱写，「我」可以写成「戈」，老师要她订正，她不，老师打电话给母亲G0u通，母亲还笑着宽慰老师，说芳婷脑子不好，老师不要对她太要求。

    芳婷哪里是脑子有问题，是太懒散，太迟钝，太不动脑子了。

    母亲不在乎芳婷读书的成绩，却反而很在意他，当他反应她的新男友g扰到他读书时，她就跟她男友吵架，要他在家里安静点，不然就搬出去。他在旁边看着，心里得意极了，果然在母亲的心里，他这个儿子是最重要的。当然他没忽略那个男人对他恶狠狠的眼光。

    「Si囝仔，算你厉害。」那男人把他用力推开，一边骂骂咧咧的回去房间。

    从此後，果然男人看电视就收敛了很多。

    如果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