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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铜镜(失忆/言语调戏) (第2/2页)
韩桓惠王是韩安的父亲,也就是韩非的祖父,在位一共二十八年,若卫庄记得不错,韩非就是在次年冬天的时候被登基后的韩安接回了王都新郑。 卫庄盯着韩非的眼睛,剧烈的心跳让他几乎有些呼吸困难:“你今年几岁?” 他其实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这一切可能吗?韩非的身体依旧是原样,记忆却停留在了距今二十多年前的夏天。 然而卫庄心底又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提醒着他连穿越时空这种荒谬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韩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年纪这种事,他倒不至于有什么可欺瞒的:“十六岁。“ 十六岁,卫庄听韩非亲口说出这个答案,一时语塞,倘若一切都是真的,也难怪韩非当时那么紧张——被一个年纪大了自己一倍有余的男人索吻,少有人会不抵触。 韩非见卫庄沉默,一时又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意图,卫庄刚才的几个问题在他眼里,实在都没能得到什么紧要信息,犹豫道:“阁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安葬你母亲后,”卫庄问,“你都做了些什么?” 韩非想起往事,自嘲地笑了一下,缓缓道:“那时候,家里的余钱也不多,我将屋里稍微看得入眼些的东西都卖了,终于凑够一笔安葬的费用,谁料等三七结束,我清理母亲遗物时才发现,她原来还私下藏了一笔钱给我,写了条子说让我拿去念书……” “她对你很好。”卫庄说。 “是啊,”韩非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就没不好过。但母亲在世的时候,我对她却总有些成见……” 他没把话再说下去,卫庄大概也能猜出那会是什么,韩非是韩安的非婚生子,母亲非但没拿到半点名分,还被视作耻辱逐出了家门。这样一对母子的生活,艰辛之处可想而知。 “之后呢,”卫庄问,“你拿着这笔钱上私塾去了吗?” 韩非伸手揉了一下眼睛,真奇怪,这些事,他本不愿对旁人提起,可对上卫庄,开口不知为何就变得容易了许多,点点头说:“其实,那笔钱款还有些不够,不过私塾先生知道我的情况,说可以晚几年再补,我很感谢他……” 卫庄想起韩非刚才还对他说过同样的话,问:“说起这个,你今天怎么需要来医馆,生病了?” 韩非滞了一下,轻声说:“我以为……是你把我送到这儿来的。” “是我。”卫庄看着韩非,想起自己其实在同一个少年人讲话,又略微放缓了语气,“我是在问你原因。” 韩非踟蹰了一下,再开口时有些讪讪的:“私塾里头有几个学生说我……和我母亲的事,一度讲得有点难听,我一时冲动……就……” 卫庄扬眉:“就和他们动起了手?” 韩非“唔”了一声,辩解道:“开始只是口角,等先生放课后,他们一路跟我到了巷子里,就……” “我知道了。”卫庄没让他再讲下去,伸手拍了拍韩非的肩膀,此情此景,卫庄其实很想要拥抱,他早知道韩非早先的日子不容易,却从未听其细说过,只是看到韩非骤然紧绷的肩背,到底还是作罢了。 卫庄松了手,韩非又显得自在了不少,于榻上施礼道:“今天的事我在此先写过阁下——” “道谢就不必了。”卫庄说。 韩非还记得卫庄一开始曾说什么“你我之间还这般客气”,他那时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眼下回想,却又觉得十分古怪,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 卫庄看了韩非一眼:“这么久了,你难道不觉得这具身体和你原来的有什么不同吗?“ 韩非自然察觉了,那时在巷子里他的手背和小臂上原本被揍得尽是乌青,眼下却全消了,此外手型似乎也同印象中有了些许的不同,变得更加节骨分明。 卫庄从一旁的桌上取了铜镜递给他,韩非接来一照,虽已隐约有了预感,心中仍是一惊,喃喃道:“我没想到……”他的脑海一团乱麻,“所以我这是……到了未来?“ 卫庄从他手里取回了镜子:“或许你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你是说,失忆?”韩非有些茫然地看着卫庄。 卫庄望着韩非那对清澈而明亮的眼睛,情不自禁又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但眼前人并不是他的爱人,至少现在还不是,他点了个头,转身朝外走去:“我去请大夫来。” 很快大夫又替韩非把了一回脉,确定是并无大碍,只开了些安神的方子让人回家煎药。 卫庄接了方子,手下已有人跟去前厅结账,韩非还没完全消化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一切,待厢室内再次只剩下他与卫庄时,低声问道:“接下来,阁下有什么打算?” “卫庄。”卫庄说,“这是我的名字。” 韩非作了揖:“原是卫庄先生。” 卫庄沉默了片刻,到底没对这个称呼说点什么,只道:“我打算回城外的别院。” 韩非心头突突,可卫庄已经送他来了医馆,他也做不出再让人帮忙再寻个住处这样没脸没皮的事:“不知卫庄先生可否留个地址,我日后好登门奉还今日问诊的费用。” 卫庄看着韩非:“你不与我一道吗?” 他早已暗中定了主意,就算韩非拒绝,也将人点xue后带回暗桩。 韩非无可奈何地承认他目前似乎也再无别的去处:“若是方便……” 卫庄见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那你还不从榻上下来,是想要我再像来时那样抱你一回吗?” 韩非猝不及防听到卫庄来时抱着他来的医馆,耳根一时竟有些发烫,掀开毯子站起身来,不料胸前忽而一阵酥麻的触感。 他本就泛粉的耳廓瞬间更红,几乎就要滴出血来,余光一瞥卫庄,见对方挥手示意他自便,便背过身摸了把胸口的位置,隔着衣料,率先摸到的竟是一条细细的长链。 韩非不清楚那链子究竟是什么,加上还有卫庄在场,心跳一时得快要蹦出胸膛,卫庄看韩非的神色,哪里还会不懂,忽起了一计:“对了,你好像还没有问过我,我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韩非咽了咽口水,自他意识到胸前的坠物以后,那酥麻感便愈发明显了起来,叫他根本没法忽视,只好暂时放下手,忍着羞耻问:“那就请教卫庄先生。” 卫庄此前何曾见过韩非这般青涩又拘谨的模样,何况这回韩非过来时两人还未曾做过,一时又有些心猿意马:“说是爱侣,你信么?” 韩非迟疑了一下:“我们……两个男人?” 要是他没想错,刚才镜子中“自己”的模样虽肯定及了冠,但怎么看年纪也不会很大,和眼前的卫庄比,两人间或许有个十来岁的年龄差距,这样的配对,说眷侣,未免也有些有违常理。 卫庄打量着韩非的神色:“看来你不相信?” “不,”韩非把卫庄今日为他做的事记在心上,并不想这么快就当面违了卫庄的意,“我只是……” “无论如何,”卫庄的眉梢动了动,“你胸前的东西总是真的。” 韩非一臊,就听卫庄道:“我也不妨换个说法,你我之间,就是我每晚替你摘那胸饰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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