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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4、他是如此低劣之人 (第2/2页)
屋子。 那儿只有他一个人。 可这里不也不一样吗? 仰起头,牧隗的视线盯上了乌黑的房梁。 自己哪里做的不够,所以才惹来主人厌弃? 还会见到主人吗? 主人还会给他机会吗? 如果有幸,那下一次见到主人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会在哪里?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又会是...多久以后? 李辛说他是主人的身边人,可主人这次带走了所有的亲近之人,甚至带走了易棠。 唯独没有他。 主人只叫他等着。 等什么呢? 等一个契机,还是... 榻上的冰冷透过脸颊传入身体,牧隗失神地注视着眼前的暗色。 手指僵硬地触上绒毯,他是那样笨拙又无力。 忽然想到什么。 1 他抵着榻沿,踉跄起身,摸索着走到了书架前。 好似决绝,却又满含凄哀。 借着小窗透进的稀疏细光,牧隗的手指沿着木柜层层下滑,停在了某层。 木屉没有上锁,却被牢牢推死。 手指没有着点,他就用指甲一点一点地去扣那条小缝。 指头失力脱落,木屉却纹丝不动。 牧隗面色淡淡,手上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指甲尖端被磨出道道碎裂的小缺口,指腹由白转红。 再接着,指节开始僵化到不自觉地颤抖。 害怕脱落,却又一次次尝试。 1 他不想的,可再无他法了。 牧隗抿着唇,只低头看着紧闭的木屉被自己一点点扣开条细口。 细口愈大,有些东西便看的愈清。 是.... 垂了手,牧隗保持着垂视的动作站立许久。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神情挣扎了一下,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把木屉拉的更开,直将那东西彻底显露于眼前。 低下头,手指微颤。 他小心地将其端出,身体忍不住哆嗦。 使劲屏住呼吸,却仍旧能听见自己仓促的抽吸。 这样轻的东西,轻的几乎一松手就可以从指尖滑走。 1 牧隗双手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好重。 重到他快要捧不住了。 只听‘咚’的一声,再是黏腻窒息的呜咽。 牧隗已然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难以掩抑的情绪从他眼角溢出,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喜悦。 将手中的鬼脸面具深深埋入胸口,他的动作小心却又克制,似是害怕折损了这东西。 冰凉的液体流遍了脸庞,干了又流,流了又干,粘腻而湿润。 牧隗此刻宁愿城主和主人是两个人。 这样,一切就都不同了。 1 抛下他的就不是主人,而是城主。 这样,他心中的主人永远是那个最圣洁崇高,令他敬仰的存在。 他的主人,至始至终都只是因为情非得已才离开他。 睁开被泪水浸湿的双眼,牧隗定定看着手中的鬼面具。 恍然若失,又似有所悟。 从前,他听着城主的声音,会在心中臆想说话的人是主人。可如今,他听着主人的声音,想起的却是城主的面容。 他似乎再也忆不起从前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主人了。 牧隗觉得自己内心无比的纠葛矛盾。 他清楚城主和主人就是同一个人,可却无法将如今的主人同记忆中主人的身影重合在一处。 每每想起那道看不见面容的身影,他的心似乎都在无声的抽泣。 1 从前不知为何,如今看到这面具,却是终于明了。 明了自己矛盾卑劣的内心。 多么难言,难以启齿。 多么不该,当着不着。 他不想,他不能的。 可他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在牧隗心里,他仍旧未将城主当成自己的主人。 从前,乃至现在。 他无可救药,无可救药的死心认定自己真正的主人只是那个披着长发,戴着鬼面具,用那若即若离却夹杂笑意的紫眸看着自己的人。 想被那人扯住头发拽去身前。 1 想被那人用温热的掌心,捧起自己的脸。 还想...想... 喉结滚动,牧隗试图将数不尽的苦楚尽数咽下,却依旧有些许从嗓中呜咽而出。 主人或许早的看透了他,看透了他糟糕的本质,以及无论如何努力都掩盖不了的肮脏本性。 从前,他不知为何对主人暗起他心。 后来,又暗地伪善处事,面上摇尾讨好主人的新身份。 甚至为一时杂念,放弃自己的身体,行苟且之事。 桩桩件件,原以为自己皆是受他物干扰,其实一切原于他恶劣的本性。 如今一切显露,证明了他生性就是个不忠之人,为沉溺过去而离心于当下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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