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半日 - 2 (第3/5页)

人最多二十几岁，哪里来的很多年，“这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坏人啊，又没有写在脸上，表面装的好着呢。”

    “那…你这个鲮鱼rou还要不要了？”

    “要，要，”安欣把警官证放回口袋，上下口袋又摸了遍，没能无中生有，“你等我回车里拿钱。”

    他噔噔噔地跑回车里，好不容易在警服的上衣口袋里翻出十块钱，想了想，拿着警服回了鱼档。

    高启强的眼神变了，他接过十块钱，双手把鱼rou递给安欣，在塑料桶里找出一元纸币和八毛硬币，“呐，安警官，找你一块八，祝你事事发。”

    “你你这个，我们不能收老百姓东西的。”

    “没有，过年了嘛，凑个吉利数，优惠。”

    一毛钱硬币轻的几乎没有质量，从安欣的手中溜进了他的裤子口袋。安欣把警服翻过来抱在手上，拎着鱼rou，道：“老高，你去忙吧，我随便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姓高？”

    【1994】

    “小高，带弟弟meimei出去啊。”

    “是啊，阿婆，”高启强左手牵着穿着蓝色T恤白色裤子背着大书包的高启盛，右手牵着穿着粉色连衣裙背着小书包的高启兰，像是春游导游，“我们赶车，先走了。”

    他一脸笑容笑容，旁边的高启盛十分心虚，今天的哥哥是怎么了，居然用嘴…还可以用嘴的么…哥哥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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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你走快点，赶不上公交了！”小学毕业生高启兰不懂她二哥的歪门邪道，蹦蹦跳跳地催促着。她哥每天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今天请假带他们出去玩，一秒也不能浪费！

    而且，还给他们买了新衣服！高启兰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粉色的连衣裙，裙子很美，是最新的版型，布料是她没摸过的透气。往年，只有在过年时候她才有新衣服穿，都是冬装。夏装捡二哥和邻居们的T恤短裤，从来没有过崭新的小裙子。

    “哥，你带小兰去吧，我作业还没写完…”

    高家兄妹的脚步停住了，高启强爱怜的摸摸弟弟的脑袋，弟弟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小盛，哥哥有钱。”

    “游乐园太幼稚了，我都十六了，没兴趣。”

    高启兰刚要反驳二哥游乐园不幼稚，却见高启强温柔地把高启盛搂在怀里，缓缓道：“小盛，我知道十五岁以上是成人票，没关系，哥哥带了足够的钱。我们高家，一起去，好么？”

    高启盛贪婪地抱紧哥哥，重重地嗯了一声。

    【2000】

    多了二十一年经验的安欣岂会被尚未练级的高启强的诘问问住，“我不仅啊，知道你姓高，还知道你叫高启强，家里有弟弟meimei。”安欣转着车钥匙，语带轻松，“你旁边这家，卖猪rou的，姓林，外号猪rou荣；呐，那边卖水果的，姓李…我来旧厂街之前，在片区派出所那问过你们资料，大致了解了一下。”

    高启强放下了刀柄，用毛巾擦了擦手，恭维道：“安警官，你们那记录的这么细啊，你都不用写下来的，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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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欣的眼里似有怀念，“他们都说，高启强，你是个好人。”

    高启强看不懂他的眼神，只觉得对方的语气仿佛历经沧桑，像他所说的那样，是很多年的故事了。

    “你忙你的，我随便转转，我今天啊就是来先了解下旧厂街的情况。”

    “今天是年三十，他们都不来的，就我一个人，我帮他们看着档。”

    “你不用回家么？你弟弟meimei呢？”

    “下午收了档再回家，我meimei下午到家。我弟弟会去火车站接她的，我弟弟啊，他可乖了…”

    安欣的嘴角抽了抽。

    【1994】

    “喂，你不要踩我meimei的鞋！”高启盛没好气的对旁边的年轻女人说。

    早八点的公交车上人挤人，他们俩护着高启兰也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比如说，全新的小白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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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家的衣服和鞋都是耐脏的深色系，但今早他哥不知道抽什么风，衣服买的都是浅色系不说，三双鞋更是整齐的白色。高启盛把鞋尖歪向内侧，小心地保护着自己的那双。

    “靓女，不好意思啊，我弟弟。”高启强冲旁边的女人赔罪一笑。

    高启盛看着他哥的笑容扭过头，什么啊，这就冲人乐上了！

    【2000】

    “李姐早上好啊，今天买点什么？”高启强摆出他的招牌笑容推销着。

    “白鲫鱼多少钱一斤？”

    “两块，今天啊，我给你打八八折。”

    “鲩鱼呢？”

    “两块五。”

    “这么贵？小高，老街坊的，过年涨价太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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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李姐，这是脆rou鲩，和普通的鲩鱼不一样，切成鱼片一烫就熟，脆脆的。这是中山的鲜货，整个京海啊就我这一家…”

    “你拿半斤吧，不好吃找你来。”

    “你放心，不好吃，找我退钱！”

    “小高，旁边这位是？”

    高启强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位是市公安局的安警…”

    安欣打断了他的话，“你好大婶，我叫安欣，是老高的朋友。”

    “对，是我的朋友，”高启强连忙应下了，手脚麻利的片好鱼片，过秤递给客人，“两块二，收你两块。”

    妇人嘟着脸，薅了两把葱，才掏出钱。

    等到她走了，高启强憋不住乐了几声，“安警官，你嘴好毒哦，叫人家大婶。”

    “她看着比我们食堂大妈都老，不叫大婶叫什么，”安欣不忿，“两块钱的东西，讨价还价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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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启强把新的两元纸钞叠好，“我们做小买卖的，可不能那么说话。”

    抬起头时，讨好的笑容再次浮现于他的脸上，“八点多，市场该上人了。”

    【1994】

    公交车在参差不齐的土路上颠簸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游乐园站。

    “哥，你还好么？”高启盛和高启兰一边一个搀着他们的哥，担忧地问。

    高启强狼狈地扶着弟弟meimei，额头冒汗。他高总，多久没挤过公交车了！

    “小盛，你去买包纸巾。”高启强摸了摸他的卡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