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选君(5) (第2/2页)

边道「恭喜」边请贝锡今以当选者身分，再次宣读幻化为镭的金属片上的誓言。

    贝锡今稳步上台，意气轩昂而锋芒内敛，台下则一片议论纷纷，赞赏者有之，批判者亦有之。

    「该不会是调包的吧？他当年偷过印信，又坐王位那麽多年，要动点手脚也不无可能。」贝锡今尚未说话，底下竟有人「不小心」声量过大，把许多人心中的揣测道了出来。

    贝锡今登上高台，眸光扫向声音出处，认出那是贾铬全底下的人，道：「呵，您这话可真是毫无根据，镭矿开采困难，极其珍稀，矿区与产料均受工部控管，若有这麽大片镭矿失窃，工部会闷不吭声？当年的事要再怎麽追究，如今结果出来不也一目了然？还是您怀疑圣印烙纹有假，或是大神判断有误，要不亲自上来验验？」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顿时扫向工部的官员，後者立马把头摇得如波浪鼓似的，而贝镇和亦毫不表态，间接否认了圣印烙纹作假的可能，也不支持追究陈年旧事，於是众人目光又移向那大胆质疑之人。

    贝锡今眸子微眯，g起含着淡淡讽意的唇角，似笑非笑道：「小王真想知道，若能偷天换日，这手脚是怎麽做成的？」

    那质疑者空口无凭，无人附和，脖子一缩，m0m0鼻子也就闭嘴了。

    贝锡今趁机检视过其他浮於空中的金属名刺，刻着贝成钧名字的化为钽，贾铬全的则为钛，贵家的为银，其他旁支旁系则是金银铜铁均有，贺家的没见着，倒有几块焦黑如炭的东西，辨识不出何人所有。约莫是宣告退出的、违背诺言的，和他当年冒名投入的，皆在其中了。

    还好没真出现贝明钰的名字，甚幸！甚幸！

    不过，这样看来，就算他没参选，贾铬全也要败给贝成钧，只是他陡然参入，一夕间不少贾家人包括贾铨长老都转了风向，让贾铬全面子挂不住，恐怕要恨上他好一阵子，但也莫可奈何。他厌烦地闪过念头，很快抛诸脑後，心思回到选君仪式中，将昨日才朗诵过的誓词，再次向族人正式宣告。

    「伏羲大神在上，小人贾锡今，今向我玄武族人宣誓，将信守此诺以任王君：小人愿奉大神谕示，与各族仙凡同心合力，竭力庇佑凡人血脉，护众生世世代代得大神意。小人愿将我玄武族民，托付大神扶引，恳请大神佑玄武太平安乐，运祚昌盛，金城永固。」

    这次，他用一样的态度、一样的语调，唯独身分成了堂堂正正的神选之君。台下依旧是一片悄然，可众人神情却变得庄严肃穆许多，不敢再轻蔑怀疑。

    静肃之间，忽有一沧老嗓音低语：「果然是神蹟啊……」众人纷纷回头，便见蛇派长老贵铵突然崇敬地颤栗道：「吾──王──万──岁！」正是每逢新王结果揭晓後，族民当齐声祝颂以示忠诚的必经仪轨，只是贵铵在司仪之前先喊了出来。

    广场中，近千名玄武族人受他感染，在其呼喊引领下，跟着齐声高喝：「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贵铵一连重复好几次，使得诺大的玄圣广场中，欢呼之声响彻云霄。贝锡今举起双手回应台下族人的呼喊，郑重环视过在场众人以示答谢，最後收回目光，朝台下席位首座旁的后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贝明钰上台，众人登时掌声震震如雷。

    待贝明钰来到身旁，贝锡今轻揽着她的肩，朗声道：「小王能获大神选中，全因有珠玉在侧。」他深深凝睇着她，眼底全是认真，不带半点轻佻。

    贝明钰回望他，在众目睽睽下，虽兀自矜持，可漾着光彩的明眸里，却浅浅流露柔和暖意，犹如含笑对他耳语：是你自己赢得大神肯定，实至名归。

    贝锡今动容地搂紧她，接着看向贝镇和与台下，道：「──还有岳丈大人过去三百年奠定的根基，储君、各族长老、铬全堂兄、贺岳丈……及各部会文武百官、各家族前辈的辅佐提携，为我族民同心竭力，方能有小王、方能有今日。

    「这份荣耀，是大神恩赐玄武，允我族运势常兴，人民常富，内外常宁！」

    贝锡今扬声高呼，字字恳切清晰。这番过去定会遭人视为夹枪带棍、明褒暗贬的话，此刻或许是有了大神认可，让他说来竟显得自谦而诚意。随着他一一提及族中负有要务的诸位人物，广场上掌声热烈不绝，被点名的人亦因身分辈分，或颔首，或拱手向台上致意。

    b如从贝镇和开始，便拍了拍他的肩，向来老谋深算的脸上，此刻笑容中竟有几许终於认同nV婿的意味，而坐於候选人席位的贝成钧，则淡淡凝着脸sE哼了哼，状似不甘的底下是隐隐松了口气，彷佛想着之後要再找他打一架来解解气。至於贾铨则是欣慰地点了点头，贾铬全却是难为情地别过脸，不过还是朝他拱手示礼。

    贝锡今笑了笑，望着仍浮於半空的选君宝盒，想起大神的托付──以及那群一同鞠躬尽瘁，仍在与已经不在的友人。

    原来，他们的路，是要这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