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二个愿望 (第3/3页)

的快乐同时也极端的脆弱，彷佛一个小小的震动都会将他逐出这场美梦。

    「安妮。」他低声唤道，嘴角在睡梦中上扬，语气温柔的像水蒸气，在碰到空气前就化掉了。

    水晶球里的安娜在此刻与山崖上的安娜在此刻重合，她们朦胧的眼神像笔尖抚过白纸，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滑过他的脸，b流星轻盈，b亲吻更绵长，专注到连心跳都要停止，梦里梦外的她同时说道：「你是那麽的好，而我......却只属於亡者之国。」

    亚历山大从梦中惊醒，不远处遍布岩浆，热气蒸腾，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硫磺味。他很快认出这是塔塔鲁斯谷南方的一处熔岩瀑布，guntang的岩浆自悬崖飞流而下，聚集成壮丽的弗莱格桑河，在古希腊语意为火焰之河，但他却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来到这里的。

    橘红交映的熔岩瀑布旁，火光炙热，数百万计的邪恶亡灵长年浸泡在河中受罚，奋力挥舞双手，发出震耳yu聋的尖叫与哀鸣。

    安娜露西亚身穿一袭黑sE洋装，她光着脚在河中突起的岩块上翩翩起舞，舞姿轻盈优雅，柔若无骨，脸上的表情怡然自得，彷佛正沉浸在亡灵无边的痛苦中。亡灵们试图抓住她的脚踝，但在触碰前就因某种极端的恐惧後退，如黑sEcHa0水般翻涌，在火焰中激起浪花。

    耶鲁节过後便再也没有人在学校里见过安娜，甚至连迈l和莉莉安都不知道她的行踪，最後不得已他找上伊森，尽管对方表示不知道，只是低头忙着打包行李，但恶魔还是能从他悲恸yu绝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些日子他有一万个为什麽想问，最後只问出一个问题：「这些日子你都在地狱？」

    她答道：「这里是你唯一想不到的地方。」

    「为什麽要躲着我？」

    「对刚才的梦还满意吗？」她旋转着来到他身前，嘴里吐出一口白烟，烟雾化成一条蛇的模样径直朝他飞去。他伸手抓住那条蛇，张嘴x1进肺里，良久後才深深吐气，满足的答道：「那些都是真实的，如同我Ai你。」

    安娜闻言先是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然後答道：「所有情Ai都是慾望，慾望之後是空无一物的黑暗。人们自以为懂得Ai，事实上却连它的边缘都无法触及，那是世上唯一的奥秘，是神留下最伟大的谜题。」

    「不要否认我对你的感觉。」他一步步向她走去，却感觉离她越来越远。他能察觉到她与幽冥水晶的互动b过去更加热络，她不再抵抗，反而是张开双臂欢迎那GU力量。

    安娜随手一挥，恶魔立刻被一GU强大的力量钉到後方峭壁，石壁因撞击而产生gUi裂。她出声询问:「唯有力量才是真实的，你说它是不是很美？为什麽要去毁灭它呢？」

    恶魔抵着墙，亟yu脱离她的控制，但那样的魔力实在太过太惊人，他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若是普通的人类，早就会因这样的力量而粉身碎骨。

    他大吼：「幽冥水晶必须被毁灭。」

    安娜不以为然的反问：「毁灭之後世界就能因此得到拯救吗？」

    当初是人类与诸神的贪婪赋予了它如此强大的力量，如今又着急忙慌的想要摧毁它，可是谁又能真正摧毁心中的黑暗与贪婪？

    「它会吞噬你，直到你......不再是自己。」他口语不清的咕哝着，一张脸因窒息而涨红。

    安娜腾空而起，踏着雀跃而疯狂的脚步来到他的面前，俯身在他耳边说道：「瓦沙克之子，魔王亚历山大，你对我根本一无所知。最初你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时就应该要知道我做过什麽，让我告诉你，我是无药可救的。」

    「你从来没有失忆过？」话刚出口他便哑然失笑，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是个小丑，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你发现的有点晚，不像莉莉安，她可从来没有相信过。」她揶揄。

    亚历山大感觉身T被无形的力量给束缚，连手指都动弹不得，但他还是想要提醒她：「她会来找你复仇的。」

    「生命少了这点情趣岂不无聊？」她说完後仰头欢快的转圈，喉咙里发出低沉而癫狂的笑声。等笑声收敛後，她望着他神sEY沉的脸继续补充道：「要胁是强者的权利，而她，从来都没有与我对抗的资本。」

    「你知道所有人的弱点，把每个人都放在棋盘上当作玩具随意摆弄。那你呢？难道你就没有丝毫弱点吗？」

    「沙萨，你希望成为我的弱点吗？」安娜歪着头，一脸纯真的询问，然後在转瞬间换上得意而癫狂的笑容。

    接着她又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真是可Ai，我很享受与你度过的每分每秒，从你与克罗赛尔签下灭魂誓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计画中，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你的愤怒与深情如此真挚，我想我会非常怀念这段时光。」

    「玩够了就杀了我！」他大吼。

    「别傻了，我怎麽会舍得伤害你？相反的，我会给你这段时间侍奉我的报酬，是的......这将会是你的第二个愿望。」她伸手抚m0他的脸庞，锋利的下颌角彷佛随时能划伤掌心的皮肤。

    在一连串毫无作用的挣扎後，亚历山大终於选择放弃，无奈的叹息道：「我早已经用掉第二个愿望。」

    「不，那不做数，你无法让一个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愿望成真，这是魔法的基本原则。嘘......别说话，只有我才知道你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是什麽。」她说完後弹弹手指，恶魔立刻感到剧烈的疼痛如海啸般袭卷而来。

    他头脑发昏，感觉身T里的血Ye一点点变冷，若此刻能立刻Si去也能算得上是命运仁慈。他清晰的感受到有东西从灵魂剥离，这种刻骨铭心的痛b起血r0U分离的撕裂更令人难以忍受，在一b0b0看似永无止尽的冲击下，他终於陷入昏迷。

    昏迷前，他听见她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你很快便会没事的，我保证。不论这个世界最後是否会毁灭，你都会是自由之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次苏醒时，安娜已经不见人影。他揭开鲜血淋漓的上衣，发现x口上与克罗赛尔定下的契约已经毫无踪迹，连手心上的灭魂誓印也完全消失。

    过去他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重获自由，环顾四周，他不禁感到一GU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