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章、亚尔莎三一七年，剑脊月，艾隆，翡罗宫 (第3/3页)

壳，使无知的、愚昧的、盲信的，亲睹自然浩渺而失声，为虚度懵懂的荏苒後潸然泪下。

    第谷博士沧桑的手拂过琴键，天动仪的刻度慢慢对齐，弧轨交错、仪表位移间，代表首都──艾隆──的镶银祖母绿，已是转移至球T偏下的位置，正对着首相。

    「地界，代表四元说里的地元素。」博士手指位於内圈，h铜铸造的圆形金属轨，此时正校准至与地面成夹角的位置，衔接数个中空的金属圈在轨道上，其中最大的已对准艾l的方位：「地界锚定现实地点，因实地条件差异，地元素的浓度和走向便依此为根据，一但对齐便无需再作挪移。」

    「博士，您无需从头说起，我们时间有限。」首相苦笑着：「四元说我只记得那段──元素的意思是指一种内在於事物，而事物最初由之构成，且不能被分解为其他类的东西──类似开篇定义的说词，还是抓重点说罢。」

    第谷皱着眉头：「……接着定日月方位，」代表月球的微型天动仪在外层的椭圆形弧轨──月轮──上默默公转，最终停在九曜之首，剑座之间，与釉彩烧制的瓷制表盘上，那些个繁复华美的图案相互对应。太yAn则在h道第一g0ng，述法g0ng的刻度上停留不动，和排行第二的泉水g0ng还有点距离。

    以月亮位置为基准，将水蓝sE的弧轨──水境调整到合适角度；太yAn的运行则和火元素的活跃度息息相关，因此暗红sE的金属轨──火阶便以此为参考，很快也就定位。

    最外圈的白银轨道──气层，则是以其他三者的刻度为准，先与地界作垂直，再根据水境火阶的夹角作微调，最後亦将轨道上的主金属圈对准艾l的位置：「……如此，天动仪便定位完毕，下一步，我将示范以太模拟的结果。」

    第谷走到桥接器的背面，用力扳下正中心、最显眼的金属把手。

    「嗡……嗡……」钢铁音sE的蜂鸣声，从天动仪的内部传出。

    那些零件仍浮在半空，开始细微的震荡，幅度有大有小，不致崩溃状，可也说不上稳定。

    桥接器正面的仪表上，盘面的指针开始转动，然後同失控一般忽左忽右的摆荡。

    「……第谷博士，我或许不是相关专业出身，」首相手指天动仪的方向，继续说道：「但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应该不是正常现象？」

    台长点了点头，口音浓重地吐出一个专有名词。

    「典型的以太紊乱，第一……一点五期。」

    首相淡定从容的作派，於霎间失控，再勉强回正，挤出一句：「……三年前的吉布拉鲁托海峡，把共和第二舰队和温特骑士号一齐弄沉的，武器？」

    第二舰队包含一艘旗舰、三艘护卫舰、四艘战斗舰、七艘巡航舰以及十艘驱逐舰，而温特骑士号则是在共和国中，所有军用舰T中荷载吨位排行第三的巨型空天母舰，是全长近九百米的巨型气艇，需要一个满编制的师团，约上千名舰载人员进行维护和C作。

    「不是武器。」博士摇摇头。「那是人为引发的，灾难。」

    「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欧文的脸sE已不复片刻前的淡然，五官相当严峻：「艾隆，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温特骑士号，或者说什麽时候──会变成那般不可收拾的鬼样子。」

    「从四期的湍流、再到七期的风暴、以至於如吉布拉鲁托那般，最末期的以太灾变，」博士一边解说，一边将开关复位，天动仪也不再发出低沉的嗡鸣声。「若按以往的观察来讲，时间跨度约在三到五个月左右，首都艾隆，便需面对一次规模巨大的以太灾变。」

    办公室里，只余钟摆来回的简谐声响，轻微、稳定、一成不变。

    「第谷博士，我大概明白，中止九陆工博会不过是个开始，」欧文光是想像首都沦为断壁残垣的景况，便心里有数：「你还有什麽建议，不如一并说出来。」他用眼神示意秘书长，而後者很自觉地作起笔记。「我等会要去议会，正好提交这临时动议。」

    博士是作学术的人才，但绝非Ga0行政的料，好在他自己很清楚这点，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也尽量把重点表达清楚，细节部分就让秘书长自己琢磨润sE。

    博士这边，需要成立专案小组，从天文台和科学院徵集成员，观察并追踪发生在首都的以太紊乱现象，并分析结果来预测其成长趋势，定期报告给首相及幕僚成员。

    首相亦需针对此事态，召集有关人士和专家成立调查暨执行委员会，作出具T的行动计划书，项目涵盖调查起因、控制恶化、预防策略等等，不光需要科学院的配合，尚需联系首都圈内的资产家、工厂主及有力人士等等，方能顺利推进下一步行动。按第谷的原话来说，只要位处艾隆都市圈内，任何一处工业规格的运转机械都有造成以太紊乱的疑虑。尤其是临近工博会开幕，更多的投资客在首都纷纷设厂，更多的工业引擎被投入使用，结果自是想当然尔。

    当然，即使情况毫无改善，在最糟的事态下，无论是台长还是首相，都很清楚明白他们还有那最後、最後一张底牌可以翻开。

    可除非走投无路，没人愿意承受翻牌的後果。

    「博士，我最後再确认一点，」首相停顿了一下，组织语言：「以太紊乱的现象，是从昨晚才开始的吗？」

    「首都天文台在每一个整点，都会以主观星台的大天动仪，将艾隆作基准进行一次归零校准，」博士轻声说着：「而以太紊乱的情形首次被发现，正是在昨晚的午夜十二点。」

    首相陷入长考。

    「……李，博士说的是午夜十二点，你──有什麽想法吗？」欧文看向自己的秘书长。

    秘书长眉头一蹙。

    「也许您是对的，那场皇后街的大火……似乎就是半夜开始烧了起来。」

    「灾情惨重吗？」首相照例问了一句。

    「多是设施被烧毁了，但现场有具身分不明的焦屍，初步判断应该是名魔导技师，遗T上有个价值不菲的星晷，身上也有魔导技师专用的装备。」

    「听起来，不是很好辨识身分啊……」

    一直沉默，站在第谷身後的官方技师往前一步，声音十分低沉：「星晷的名讳不会重复，你们查过了吗？」

    「……李，治安监有没有给你这部分的资料？」首相愣了一下，也不计较这略显唐突的举动，对秘书长追问一句。

    「还真有，它叫……」

    「……轻骑兵进行曲──第二乐章。」话音落下，一只捏紧的手青筋毕露。